我差點沒被這一拐子捅得“嗷”一嗓子喊出來。這姑娘吃什麼長大的,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勁,好痛!
雪莉還在試圖當着好心人的面與我進行一些加密通話交流,我全程裝看不懂眼色,她沒法,但太過好奇了,幹脆光明正大地感謝起了偉大的韋恩少總:
“謝謝你的幫助,德雷克先生。不過你和蘇認識嗎?”
我以為這人早就忘記了和我的尴尬(我單方面)初遇,沒想到德雷克點點頭:
“是的,我們早在開學初就有過一面之緣。蘇小姐,之前承諾了補償,您卻一直沒有聯系我,現在恕我冒昧主動提出幫忙。希望能為您解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麻煩。”
我:……
完了呀。
再去看雪莉,果然,她的表情已經是克制不住的想入非非了。我甚至懷疑雪莉現在根本就忘了和心理醫生的約會,一心隻想着八卦我的事了。
雪莉,你這家夥!還真是滿腦子都是八卦呢!
果然,德雷克一走,車一來,我們一回到我的公寓,雪莉憋了一路的好奇終于徹底爆發,關上門就是一連串的追問:
“你和德雷克關系很好?你倆早就認識?實話說他是不是想追你?我就說他堂堂一總裁怎麼會主動提出給你叫司機……連上了,一切都連上了。”
雪莉最後做出總結:“怪不得前幾天咖啡廳綁匪事件裡,布魯斯韋恩要找上你。原來不是韋恩老總想泡你,是韋恩少總啊!”
草!要不是我親身經曆了這一切,我都要被這看似離譜實則邏輯嚴密環環相扣的推論說服了!人怎麼能在八卦上天才成這個樣子?她學術的嚴謹性都跑這兒來了是吧!?
我:“别搞,他就是個好人,好人德雷克。”
什麼資本家,什麼我曾經想讓他挂最好看的路燈?不存在的!提摩西德雷克,大大滴好人啊!
我試圖反駁,但失敗了。顯然,雪莉隻是想吃瓜,對真相什麼的并不感興趣,也沒管被吃瓜的我本人的死活。不過她這人好就好在對自己的事上是個大嘴巴,對别人的事卻能守口如瓶。
很神奇,但一想到這裡是哥譚,一切都合理了起來(并沒有)。
為了逃避話題,也是看她說了一大堆嘴巴都幹了,我去廚房拿了氣泡水,想了想,又給雪莉掏了一盒冰淇淋。至于我自己,還是算了,生理期快到了就不要造作了。
冰淇淋買的是北美這邊廣受歡迎的品牌,好吃,但對我來說太甜了,所以也就沒那麼好吃了。
但冰淇淋顯然很符合雪莉的口味,她一邊嘟囔着管理期,一邊用我提供的大勺子狠狠挖了一大勺,張嘴,暴風吸入。
再說一遍,她真的很喜歡這款冰淇淋,所以我不是在清理冰箱,至少不是單純地清理冰箱,這是win-win!
我也抱了一通草莓味的哈根達斯在挖,我倆面對面坐着吃吃吃,半天,也沒有誰先說話。
也許是午後的空氣都帶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神秘物質,我越挖,手上的力氣越小,逐漸無法突破被凍得邦邦硬的冰淇淋,最後幹脆将勺子扔在冰淇淋桶上,宣告放棄。
雪莉的情況也和我差不多。她半眯着眼,整個人斜斜躺在懶人沙發上,左手抱着冰淇淋桶,右手持勺在表面刮來刮去,最終也隻刮下來點油皮放入口中。她重複着機械性的動作,看似還醒着,實際上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就這麼睡過去也好。陽光和煦,微風不興,又是沒有任何急事需要處理的日子,我允許自己放空一下大腦。
就在我眼皮越來越沉,徹底睡着之前,一聲驚呼将我喚醒。緊接着,雪莉撲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唔噗——”
我沒被抓住的那隻手擡起,在半空中抓了兩下,最終無力地放下。
雪莉:“瘋了瘋了,大白天的阿卡姆越獄,萊克特醫生還活着嗎?!該死,這群人渣,敗類,混蛋!蝙蝠俠一定要把萊克特醫生救出來啊!”
信息量有點大,我眨眨眼才處理完這段話。
雪莉已經褪去了最初的激動,離開了我的身體,低頭扒拉手機去了。我終于逃脫她的泰山壓頂,想做的第一件事是——
“呼。”
——輕輕吐出口氣。
我也掏出手機,果然,最頂上的推送就是阿卡姆暴動,點進去實時評論卻很歡樂,都在猜是誰動的手,那隻蝙蝠這次又會花多長時間解決問題。
甚至有人愉快地表示:
【反正小醜都出來了,其他人愛咋咋吧。】
——這不是愉快而是擺爛來着,我想。
說來也奇怪,小醜這次都逃出來一個星期了吧,但是至今沒有消息。小醜幫倒是有所動作,夜間活動頻繁,為此,傑森還難得主動給我發了消息,讓我近期下午放學就直接回家,别在外面吃飯。
……他真像個擔心叛逆期女兒不着家的老父親,尤其是胸圍咳咳咳咳!
但小醜,協助他出逃的小醜女笑點都沒有消息,沒有出來作惡,也沒有被蝙蝠俠抓住。
最初我有些忐忑,今天這事一出,我反而松了口氣。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按兵不動才會讓人時刻活在對未來的擔憂與恐懼之中。
可話又說回來。
我又打心底裡忌憚着,懼怕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就仿佛——
凜冬将至,我卻連一件蔽體的衣物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