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更,坐在屋頂閉着眼睛的展昭耳朵忽然動了一下,和一旁同樣睜開眼睛的白玉堂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慢慢抽出武器,收斂氣息,朝院子裡看去。
院子裡什麼也沒有,很安靜,天上的月亮被烏雲遮住,寂靜無風。
但不對勁,作為兩個長年行走江湖的人,展昭和白玉堂對與危險的直覺非常敏銳。
院子裡太安靜了,安靜到連風聲都沒有,這不正常。
然而兩人什麼也沒看到,這讓展昭想起了之前那兩個邪道用邪法将他和丁兆蕙困在破廟的時候,難道又是幻境?
展昭捏緊了手裡的佩劍,沉聲提醒白玉堂:“跟在我身後,當心。”
白玉堂冷笑一聲,他能聽展昭的就見鬼了。
隻見白玉堂直接跳下屋頂,輕巧的落在院子裡,不管是什麼,他白玉堂從沒有過懼怕。
展昭無奈,跟着跳下去了,摸了摸胸口藏着的平安符。
到了院子裡之後,展昭的感受更清晰了,院子裡似乎到處充滿了令人不适的氣息,好像有什麼東西圍了過來,是看不見的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不約而同的飛身躍起,同時攔在了房門前,手中的刀劍快速往地上紮去,空氣中傳來尖銳的叫聲,伴随着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房間裡的丁月華已然和昨夜一樣,持劍攔在床前,警惕的看着門口。
旺财爪子焦躁的抓着地面,朝門口發出呼噜呼噜的威脅,後背的毛都炸起來了。
任笙笙原本還在睡覺,在展昭和白玉堂用刀劍紮地面的同時,任笙笙就驚醒了,十分生氣的爬下床,渾身散發着被打擾睡眠的黑氣手裡抓着一把鎮邪符,氣沖沖的朝門口走去,丁月華甚至來不及阻攔。
展昭等人看不見的東西在任笙笙眼中無所遁形,任笙笙光着腳走過去,看着門縫裡被門外兩人紮住了還要掙紮擠進來的黑影,手裡的一把符紙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還碎碎念:
“叫你打擾我睡覺!笙笙生氣了!生氣了!”
空氣中一瞬間彌漫開刺鼻的臭味,這氣味門外的展昭和白玉堂也都聞到了。
丁月華慌忙跑過來抱着任笙笙:“笙笙,你沒事吧?”
任笙笙委屈的趴在丁月華肩頭:
“困~笙笙困~壞東西打擾笙笙睡覺,娘親~”
丁月華拍了拍任笙笙的後背,安撫般的低語:“沒事了沒事了,娘親在,笙笙乖,睡吧,娘親陪你。”
任笙笙在丁月華的肩窩蹭了蹭,閉着眼睛很快就熟睡了。
小心的把任笙笙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之後,丁月華穿上外衣批了件鬥篷,然後打開房門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還在院子裡,見丁月華出來,白玉堂移開視線,客氣的開口:“打擾夫人了。”
丁月華搖搖頭,滿臉擔憂的說:
“和昨夜的情況一樣,笙笙看起來能對付,隻是豈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東西我們看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亦或者背後是否有人操縱,我擔心笙笙……”
展昭摟住丁月華的肩膀安慰:“别擔心,我會查清楚的,明日等笙笙起來,我再細問,剛才在屋子裡的時候拿東西進去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
丁月華搖頭:“什麼也看不見,隻是察覺到危險。”
展昭點頭,把丁月華送回房間,看了一眼熟睡的任笙笙和南星,拍了拍旺财的腦袋,對丁月華說:
“你先睡,外面我和白五爺守着,明早再說。”
丁月華點頭,心事重重的睡下,滿是對任笙笙的擔憂。
第二天任笙笙心裡惦記着要和顔查散去看水,眼睛都困的睜不開了,還努力的爬起來,拉着丁月華的手含糊的說:“娘……親,笙笙起床,笙笙……呼……”
看的丁月華又心疼又好笑,拿過衣服替半睡不醒的任笙笙換上,把人抱到凳子上坐好,接着給任笙笙梳頭,不得不說,丁月華來了之後,任笙笙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衣服也是成套的搭配。
等把任笙笙收拾好了,丁月華也沒把人叫醒,而是出去叫來展昭,低聲交代:
“你抱笙笙去,大概是作夜沒睡好,笙笙還在犯困,我和南星還有旺财在家等你們回來。”
展昭點頭,大步進去,把困的腦袋一點一點的任笙笙抱在懷裡,昨日和顔查散說好了,今日就不能失約,況且如果不顧任笙笙的意願讓任笙笙繼續睡的話,等任笙笙醒了估計要生氣了。
顔查散和蔣平白玉堂在前面等着,公孫策要和毛家父子商議治水,因此不跟着去,隻有顔查散帶兩個随從,還有蔣平白玉堂加上展昭和任笙笙同去。
這次去的是洪澤湖周邊最高的一座山,這裡可以看到洪澤湖的全貌,包括洪澤湖的入水口和出水口,甚至能隐隐看到黃河淮河。
到了山頂已經接近中午了,任笙笙這個時候才揉着眼睛醒來,展昭拉開任笙笙揉眼睛的手說:“别揉眼睛,一會眼睛難受。”
任笙笙有點茫然,她不是睡覺呀?
展昭拍了拍任笙笙的腦袋:“忘了嗎?昨天答應和顔大人來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