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時渺起了個大早,天邊剛露魚肚白,他已然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他的澄清成果。
在大少爺長期消費的權重加持之下,他發出的帖子流量暴漲,一時高居首頁榜首位置。
他的評論區輿論導向也非常積極,昨天還跟風狂黑聞理的那幫網友今天一看局勢逆轉,立刻高呼“正義雖遲但到”。
時渺滿意地嘴角一勾,這錢算是沒白砸。
而當他下滑看到他的澄清視頻底下,緊跟着的那一大串昨日同款黑料圖文時,他也絲毫不感到意外。
對面知道插隊視頻已然無用,幹脆就一門心思發在校黑曆史來抹黑。
時渺心道:不怕你繼續黑,就怕你知難而退。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首先去辦公室打了個出公差的假條留言托黃大姐交給領導,然後徒步走了半個小時從鎮西一路走到鎮北。
鎮北橋是進出彩椒鎮唯一的必經之路,隻有走過這座橋,才能坐上一小時一班的城鄉專線到達彩雲市區。
時渺循着來時的記憶找到等車點,掐着時間趕上了6點鐘的第一班車,兜兜轉轉7點到達彩雲市郊區,然後坐長途大巴來到市中心,最後終于在9點30分坐上了前往江市的高鐵。
高鐵上手機信号很差,時渺反複刷了小半個小時才終于刷出了自家公司在直播平台上發出的官方通告。
【時文科技:針對近期多位用戶惡意抹黑“朝聞道”的行為,我司特作此聲明:本平台知名鄉村主播“朝聞道”原為我司通過校招錄取的員工。“朝聞道”在校期間品學兼優,在衆師生中有口皆碑,其在職期間亦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成績有目共睹,後因家庭原因不得不離職,我司對此深表遺憾惋惜,也希望未來有機會能與他再度合作。特此聲明,望諸位知悉,謠言止于智者。】
時渺滿意地把這段短短的聲明讀了一遍又一遍,動動小手點了個贊,又在評論區瘋狂帶節奏。
【我就說我的愛播絕對不會塌房吧!!!】
【那些造謠帶節奏的狗呢?來再叫兩聲爺聽聽?】
【惡意引導網暴,其心可誅!】
【……】
11點整,剛下高鐵的時渺一眼就看到了黑眼圈濃重的雲二。
時渺這一趟回來隻告訴了雲隐一人,他和周家那個魔鬼算是不太熟的發小。
雲二少今日全然不像往常一般精緻美貌,平時一貫造型完美的頭發今日隻能稱得上整齊。
反觀時渺的穿着更是随意得不能更随意,一件白T一條黑短褲,腳下還踩着一雙人字拖。
倆人一見面,登時都沒繃住,笑出了聲。
雲隐打了個瞌睡,接過他手裡的包,打趣道:“我們時少爺下鄉一個月怎麼落魄成這樣了。”
時渺斜眼瞧他:“你小子倒是沒下鄉,不也這個鳥樣?昨晚又連夜激戰峽谷還是刺激戰場了?”
“什麼呀……”雲隐勉強撐起快阖上的眼皮,“昨兒晚上哥幾個替你征戰沙場去了!”
時渺:“?什麼意思,你們昨天不是在海邊團建?”
雲隐一臉無語:“你都發話了,誰還敢潇灑啊,連夜趕回來了都……要說那個周世良啊也真不是個東西,平時沒惹到咱們頭上也就算了,這回都欺負你朋友了,可不得給他點苦頭吃吃?”
時渺扭頭看他,眼神疑惑,“你們……沒做什麼出格的吧?”
“那不能,咱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雲隐撓了撓頭,作思考狀,“大概也就是給他現女友發了點好東西,給他那個破網店打了幾百條差評,給他老爹郵箱發了點爆料……而已吧。”
聞言,時渺翻了個白眼,調侃:“怪不得人家連夜反撲呢,感情是你們把馬蜂窩給捅了。”
雲隐一聽就急了,伸手捏了捏人的臉,不滿道:“你這叫什麼話!哥們可是為了你徹夜沖鋒,你還反過來怪上我們了?”
時渺拍開他的手,“我謝謝您嘞。”
雲隐開車陪時渺一起去了趟警局,毫無意外得到的答複是像這種小規模網暴事件是不足以立案調查的,不過見兩人這麼正義地來報警,民警也非常好心地告訴他們,會上門對始作俑者進行批評教育。
這麼一來時渺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周老爺子一向最要面子,讓鄰居都瞧見警察上門問候的話,那周世良怎麼也得消停個十天半個月的。
解決完了這事,時渺回了趟家把帶回來的一大包名牌衣服放回了家裡,本想換些新衣服帶走,開衣櫃的手卻一頓,最終還是關上了,轉頭就去批發市場買了一打黑白灰的汗衫和短褲。
雲隐看着人一手一打衣服,一手一打短褲的,頭上打滿了問号。
“你這是當代購來了?”
時渺:“自用的。”
雲隐:“???”眼睛瞪得像銅鈴。
時渺瞧他一眼:“幹嘛這樣看着我?都是衣服,消耗品罷了,幾十的和幾千的有什麼區别?”
雲隐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高定西裝襯衫,對時渺豎了個大拇指,“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啊時少爺……想當初您可比我講究多了。”
時渺哼笑一聲,不為所動:“剛好我那個崗位忙不過來,要不你也來一塊兒體驗體驗?”
此言一出,吓得雲二少連連擺手,“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