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扭曲地盯了眼林珩年,之後又将目光看向了走廊一側牆上安着的監控攝像頭。
極其微小的探頭正閃着微弱的紅光。
陸濤嘿嘿笑了兩聲,從地上撿起那朵玫瑰花,砰地一聲用力砸向亮着微弱白光的吊燈。
下一秒,整個走廊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跟現在的狀況如出一轍。
林珩年從回憶的思緒中抽身,看着地上狼狽的人,緩緩開口:“你昨天晚上,究竟想幹嘛?”
聽到林珩年的問題,陸濤愕然了兩秒,之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幾乎用憐愛的表情看着對面的青年:“林珩年,你是真的天真還是蠢啊,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差點就脫褲子跟你上.床了,你不是說我不行嗎?我當然要讓你看一看我究竟行不行。”
“你不會以為我就是想和你親親抱抱吧,那就是在過家家。”陸濤說完在黑暗中用眼神将林珩年全身上下看了個遍,咽咽口水才繼續道:“你覺得我現在把你困在這間房裡是想幹什麼?當然是繼續昨天晚上沒完成的事情啊。”
“哦,原來如此。”
林珩年不帶感情地敷衍道。
在黑暗環境中待的時間有點長,林珩年覺得不太舒服,再繼續跟對方僵持下去,導師會議估計就要開完了。
他已經遲到了,不能再缺席。
想到這裡,林珩年幾乎是下意識地擡手看向腕上的手表。
隻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你在幹什麼?”
感受到林珩年有所動作,陸濤立刻警惕,緊張地開口質問道。
昨天晚上對方的動作實在是太多了,幾乎給他心裡留下了陰影。
“沒什麼,看個時間。我沒看清,你要不要看一下。”
林珩年說着,将自己的左手腕遞出去。
聽到林珩年的解釋,陸濤覺得是自己多慮了,頓時放下心來。他自認為自己的身份還是很有威脅性的,諒林珩年也不敢有什麼小動作,于是便不疑有他的湊過去聚精會神看時間。
沒想到下一秒,林珩年便無視了這份威脅,直接揪着他的頭發把他按在了地上。
這間房裡沒有鋪地闆磚,地上全是水泥,陸濤被按在地上的時候磕到了骨頭,疼得他又開始亂叫,連同之前被掰彎的手指,徹底讓他趴在了地上。
林珩年站在原地看了幾秒對方現在的姿态,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摸黑出了房間。
由于手機掉在半路上了,即使出了房間林珩年也不太看得清路,隻能看到不遠處燈光朝上的手機亮點。
他立刻大步朝着手機的位置移動,卻在剛邁出腳步的時候就聽到了一絲響動。
嘩啦——
像是什麼東西被絆倒後發出的聲響。
林珩年立刻停下腳步頓在原地,他屏住呼吸仔細聽了幾秒,發現響動不是陸濤在的方向發出來的,這讓他松了口氣。
他小跑到手機旁,蹲下将手機撿起來繼續往前走。
黑暗的環境總是容易放大一切動靜,在走到靠近走廊拐角的時候,林珩年再次聽到了之前的響動。
嘩啦——
這一次,聲音好像離他更近了。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上的不是一檔選秀綜藝,而是一檔恐怖逃生的懸疑綜藝了。
林珩年想到這裡,眯了眯雙眼,他手裡捏着自己的手機,一步步靠近發出聲音的地方。
“我沒想打擾誰,也沒想占誰的地盤,我隻是來找個人,我什麼都沒有,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随着距離的靠近,林珩年隐約能聽到有人在說話,不過由于聲音太小,一直聽不真切。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發出聲音的地方就在走廊拐角的後面。
林珩年舉着手裡的光源,一步步往拐角的另一側走去。這條走廊不算長,但需要拐兩三個彎,林珩年一直不太理解節目組将這層作為宿舍的原因。
“偉大的上帝啊,雖然我平時是個無神論者,但這一秒我是你的信徒,我回家就給你燒紙錢,保佑我别撞見鬼,保佑我保佑我……”
林珩年剛一轉過拐角,就聽到這段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麼啊,串頻道了啊。無神論者信上帝,還要燒紙錢,聽起來真的很滑稽。
他慢慢走到近處,才發現一名男生正面朝牆頓在角落,雙手還捂着自己的後腦勺。
看來是真的害怕。
林珩年走到對方身後,在極其小的嘀咕聲中拍了對方肩膀。
“啊!s**t!都說了我是無神鬼論者了,為什麼還出來吓我!别碰我!”
裴以綏被不知名生物拍了一下肩膀,終于徹底崩潰,忍不住大聲尖叫。
“不知名生物”林珩年被對方的舉動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頓時忘了收回來。
唔……這個聲音好熟悉啊。
好像是……
“林珩年!”
裴以綏持續崩潰大喊:“你到底在哪裡!快出來!我被好多東西給包圍了!”
被林珩年拍了一下,裴以綏雙手把頭抱得更緊了,他倔強地把自己往牆角裡挪了挪,始終不願意回頭。
嘴裡也沒閑着。
啊……想到了,這個聲音是……
“裴以綏?你怎麼在這裡?”
林珩年看着裴以綏害怕到蜷縮的樣子,實在有點不解,既然怕黑又怕鬼,幹嘛來這個地方。
“嗯?!”
聽到林珩年的聲音,裴以綏唰地一下擡起了頭。
他的眼前是黑乎乎的牆面,手機手電筒的亮光打在他的身後,讓他眼前也稍微有了點顔色。
林珩年見裴以綏不說話,以為對方沒聽見自己說話,清了清嗓子想要繼續開口。
沒想到,他剛一張嘴,就被一雙手臂攬進懷中,眼前霎時一片黑暗。
林珩年在黑暗中有些發懵地眨了眨雙眼。
怎麼回事?
“林珩年,剛才有鬼,有鬼在吓我,我真的好害怕。”
裴以綏高大的身軀稍微往下彎了彎,将林珩年整個人嵌在懷中,說出口的話帶着一絲委屈:“你怎麼現在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