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在自己彈鋼琴時指出旋律怪異的人,隻可能是裴以綏。
他原來……喜歡裴以綏嗎?
想到這裡,林珩年臉上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兩個炮仗湊在一起……
可以擦出不一樣的奇妙火花嗎?
這個腦補實在是太惡趣味了,林珩年忍不住在心中狠狠打了個寒戰,警告自己不準胡思亂想。
“你說的,是一名個子高高的、臉瘦瘦的、臉上總是挂着一副拽拽的表情,看起來還挺幼稚的男生,對嗎?”
林珩年把裴以綏身上顯眼的特征全部描述了一遍,确認似的反問。
羅舒對林珩年描述的那個人感到困惑,他想要聯系方式的那個男孩,好像不是這個形象啊。
對方明明就是長得好看又很有才華,安靜站在那裡的時候像一顆落滿霜雪的松柏樹,讓人為他着迷。
想到這裡,羅舒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是,我說的那個男孩性格很好,跟你描述的這個人是兩個極端。”
不是裴以綏?
林珩年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裡的時候表情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擡頭看着對面的羅舒,建議道:“你說的這位學員我不确定是哪一個,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你應該親自詢問對方的意見,看對方是否願意跟你交朋友,而不是在我這裡走捷徑。我很明确地告訴你,即使我知道對方是誰,也不會輕易透露對方的隐私信息。”
羅舒聽完林珩年的回答,有一瞬間的失望。
“哦……好吧,那我等下一次見到那個男孩的時候親自跟對方講吧。”
他說完之後提着自己的粉色小水壺離開了訓練室。
走廊裡的光線昏暗,逃生指示牌在牆角發出幽暗的綠光。
“嗡——嗡——嗡——”
突然,羅舒口袋裡的手機發出振動,是來電提示音。
羅舒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按下接通按鈕。
“喂……薛,我今天真的是倒黴透了……”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羅舒忍不住跟對面的人抱怨自己今天的悲慘遭遇。
“你那位林老師也太直接了吧,我想要教他基本的舞蹈動作都被他給拒絕了,看起來真的很不近人情啊,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
“什麼外在魅力内在魅力的,我看薛你就是昏了頭腦,竟然讓我在節目上替你看着對方,我真的傷不起啊。”
“……”
“既然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那為什麼不挑個好的機會給對方表白呢?這樣就不用擔心對方在節目上被其他人觊觎了,哎,真是不懂你的心思。”
“……”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會每天向你彙報對方的最新動态的,你答應給我寫的歌别忘記了。”
“……”
羅舒邊走邊通電話,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整棟樓中。
裴以緩緩從陰暗的走廊邊緣走出來,眼眸中微微閃爍着細碎的光芒,他冷硬的臉龐因為剛才離開的身影變得更加冷了點。
剛才離開舞蹈訓練室門口之後,他就一直站在這裡,耐心等待着兩個人離開。不曾想,等着等着竟然聽到了一點别的東西。
回想起剛才羅舒口中透露出的點點信息,裴以綏像是一隻被觊觎了獵物的孤狼,心中隐隐泛起一股名為占有欲的怒火。
xue……
好像是隻陰暗的老鼠啊。
裴以綏又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時間。期間分别被裴大哥和莫子軒的電話輪番轟炸,轟炸的内容無非是今天網絡上正在發酵的那件事情。
就在剛才,這件事情好像還引起了地方官方的注意,對方正在試圖跟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取得聯系。
裴大哥在電話中跟裴以綏說他已經和節目組打好招呼,之後的錄制不會有任何問題,并勒令對方從現在開始不準在網絡上口出狂言。
“裴以綏。”裴大哥喊了他一聲,斟酌着用詞道:“你和那個什麼什麼,林珩年,你們現在什麼關系?你提前透露一下,也好讓哥有個心理準備。”
之前裴大哥隻以為林珩年是裴以綏看不慣的人,總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跑到人家微博底下蹦跶兩下,搞得他頭疼。
可今天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他家這小子好像有事情瞞着他啊。
裴以綏聞言沉默了很久,久到對面以為電話自動挂斷了,他才用熟悉的吊兒郎當的語氣緩緩開口:“他跟我沒什麼關系啊,大概就是……人跟人之間的關系吧。好了,先不說了,我要去訓練了。”
“哎不是,這大半夜的,你找借口能不能認真一點,喂!裴以綏!我還沒說完——”
“嘟嘟嘟嘟——”
随着裴以綏挂斷電話,裴大哥的聲音消失在寂靜的夜裡。
裴以綏捏着息屏的手機,扭頭往舞蹈訓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現在站的地方跟訓練室隔了一個走廊的距離,從這裡剛好能看到一點室内的亮光。
就在剛才通電話的間隙,那間房内的燈熄滅了。
應該是林珩年離開了。
想到這裡,裴以綏把手機重新放進口袋裡,大步走向那間訓練室。
因為訓練室的燈關掉了,所以整個走廊都充斥着黑暗。
裴以綏不緊不慢地走到訓練室門口。
門沒鎖。
可能是因為林珩年走得匆忙,忘記了。
這倒是讓裴以綏生了一個步驟,直接推開了眼前的毛玻璃門。
室内一片漆黑,裴以綏平靜地環顧了一圈四周,打算走到牆邊打開燈,卻在去的路上猝不及防絆到了什麼東西。
軟軟的,讓他心裡一驚。
裴以綏沒防備,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栽去。那一瞬間,他腦海中閃現過無數自己看過的恐怖電影,頃刻間就預演了上百種靈異事件。
s**t!
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他給碰着了吧!
因為怕自己摔到不明物體身上,裴以綏在倒下的時候稍微側了側身,以一種“鯉魚躍龍門”的姿勢結結實實趴到了地上。
發出沉悶的一聲“咚”。
“啊……我的肋骨……”
沒想到自己下面空無一物,裴以綏在疼痛之餘竟然還有些慶幸。
“誰?”
可沒想到,下一秒他旁邊就發出一道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