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看着不遠處靠着杆子的林珩年,眼眸中藏着對方察覺不到的情緒。
“你不是要練習鞏固舞蹈嗎?這個地方讓給你了。”
之前林珩年心不在焉,練習舞蹈的效率極其低下,現在心不在焉的對象就站在這裡,剛才他也跟對方聊過了,既然這件事情裴以綏另有打算,那他就不再勸阻對方。
但畢竟事情是因自己而起,林珩年在心中私自包攬了對方之後可能産生的一切麻煩。
解決了心中壓着的一塊大石頭,林珩年終于長長舒了口氣,連帶着跟裴以綏說話時的語調都不比之前冷淡了,透着一股不易察覺的輕快。
裴以綏靜靜看着對方身上發生的變化,勾唇一笑。
好像前不久在裴大哥電話裡說的那些話都不是出自某人之口。
“是我打擾到你的訓練了嗎?”
他見林珩年話裡的意思,是想要現在就離開,狀似不經意般問道。
林珩年不做多想,搖了搖頭,“不是。”
他說完之後臉上浮現出一股十分懊喪的表情,整個人瞬間蔫了下去。
裴以綏看着心神微微一動,腦子裡自動浮現出一隻氣餒的漂亮小貓,小貓的尾巴無力垂在後面,耳朵耷拉着。
好可憐。
“怎麼了?”
裴以綏仗着對方現在心思不在自己身上,頗有些肆無忌憚地看着對方,說出口的話卻是出人意料的善解人意。
“是剛才練習的時候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裴以綏突如其來的關系讓林珩年十分不适應,尤其對方說話的語調怪怪的,林珩年猛然回想起裴以綏之前對自己的态度。
不對勁。
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林珩年猛然擡頭看着裴以綏,眼眸中滿是警惕:“你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我?該不會是又想着什麼歪點子呢吧?”
裴以綏:“???”
他第一次這麼主動地、善解人意地向别人散發出願意幫忙的信号,卻被當事人誤會成圖謀不軌?
瞧瞧這像話麼!
“你……”裴以綏因為心境的微妙變化,之前對林珩年各種刻意擺出的态度都不複存在,隻剩下輕飄飄一句。
“你真是沒救了。”
林珩年:“???”
他的重點還放在剛才隐約透露出的苦惱上面,聽到裴以綏說的這句話,自動轉化成對他舞蹈技能的嘲笑。
這跟剛才離開的羅舒有什麼區别?
不,應該還是有區别的,裴以綏的話更讓他郁悶。
沒救了……他的舞蹈真就這麼差?已經到“沒救”這種地步了嗎?
果然,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林珩年之前想要開口說的話,被裴以綏這句給重新摁了回去。
他現在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想要離開這間訓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