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綏不明白林珩年在等什麼,再等一會兩個人也還是要練習,還不如趁早開始。
“早點開始就能多練一會兒,一首舞蹈的時間也就四分多一點,可以多練幾遍。”
林珩年一聽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打算點開跟練視頻先熟悉一下。
“先不着急。”
裴以綏伸手攔住了林珩年的動作。
“你到底是要練還是不要練?”裴以綏前後矛盾的說辭讓林珩年感到疑惑,他抿了抿唇,擡眼看着對方。
裴以綏解釋道:“在開始練習舞蹈動作之前,我們先來做一組熱身運動和拉伸,避免練習途中發生抽筋。”
這在經常練舞或者運動的人眼中是極其平常的事情,但林珩年既不是熱愛運動的人,也沒有上過舞蹈課,所以對于這種熱身運動非常陌生。
“怎麼做?”
裴以綏四下環顧,走到那根杆子旁邊拍了拍,看着林珩年答道:“先來拉筋。”
林珩年依言走到裴以綏旁邊,雙眸盯着那條細長的杆子等待裴以綏的指示。
裴以綏看着林珩年乖巧無比的動作,沉默了一瞬之後才說:“首先先把腿放到上面。”
林珩年象征性地擡了擡腳,而後頗有些無辜地看着裴以綏:“上不去。”
裴以綏又沉默了一瞬,他立馬改口道:“那現在就先不做這個。”
他走到訓練室中央的空曠地帶,扭頭看着林珩年,指了指地:“你先趴下。”
林珩年歪了歪頭,有些不解。難道練習舞蹈動作之前還要做俯卧撐?
他默默走到裴以綏旁邊,手撐地趴在地闆上的軟墊子上面,整個人橫在地上伸得筆直。
下一秒,裴以綏就單膝跪地,左右手各握一條腿,将林珩年整個人慢慢往兩邊打開。
林珩年久不鍛煉,驟然被人掰着腿往兩邊拉,腿上的筋像是瞬間繃到了極緻,扯着疼。
“唔……”
他驟然睜大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撕扯疼痛打得發懵。
林珩年無法形容那是什麼感受,就像是腿上那根連同上下的筋變成了火藥撚子,被人用火一下子給點燃了。
燒得慌。
“你幹什麼?”
林珩年感受到筋骨疼痛的一瞬間,眼框突然紅了,眼中立馬蓄滿了生理性淚水。
好疼啊。
“我不是解釋過了嗎,在練習舞蹈之前,要先把筋給拉開,要不然動作幅度太大的話,容易拉傷。”
裴以綏見林珩年的反應有些大,立馬放緩了動作,将他的一條腿放開,雙手握着另一條腿做青蛙跳的姿勢。
林珩年在沉默着适應了一段時間之後,另一條腿也跟着做青蛙跳的動作。
他不太明白這些流程,但既然決定了讓裴以綏作為老師指導訓練,那就應該遵守約定。
裴以綏見林珩年漸漸适應了這種力度,慢慢試着讓對方兩條腿繃直往兩邊打開。
“呃……”
原本彎着的雙膝同時繃直,林珩年的“老膝蓋老腿”頓時麻了,疼痛酸爽摻雜着越來越深的酥麻感,從雙腿攀上腰肩,直沖天靈蓋。
“你、你這是在報複我……”
林珩年聲音有些發抖,他頭低低的垂着,眼中蓄滿的淚水“啪嗒”一聲滴在光潔的地面上。
裴以綏聽見林珩年的話之後動作一頓,幫他做個拉伸就算是在報複他?
那這報複未免也太……
裴以綏為林珩年說出口的這句話感到好笑,好笑的同時又在隐約間品出一點點可愛的味道。
“嘶——”
裴以綏長時間固定着一個動作不動,林珩年覺得自己腿上的筋要被對方給扯斷了。
裴以綏聽到聲音手下立刻動了起來,幫對方一點點緩解着拉伸的痛。
“我沒有報複你,你現在拉伸做得好的話,等會兒做舞蹈動作的時候也會更有力量、更标準。”
裴以綏見林珩年對自己産生誤解,想要解釋一下。
沒想到,林珩年下一秒直接掙脫開了裴以綏的束縛,拖着“殘軀”從對方的魔爪下逃離。
他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你騙我。昨天晚上的時候,你也沒有做這種拉伸,你還給我展示了高難度舞蹈。”
林珩年:“你怎麼就沒有抽筋?”
這個問題直指要害,裴以綏整個人瞬間沉默,罕見地答不上來了。
這要怎麼解釋?
林珩年見裴以綏答不上來,捂着自己受傷的雙腿,微微眯着眼睛,審視的目光在對方身上來回掃。
“你果然就是在報複我吧?”
裴以綏:“……”
我不是我沒有。
林珩年再次伸手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打定主意不再上對方的當,緩一下直接開始訓練。
然而,他剛從地上慢悠悠站起來,背後的人就可憐兮兮的開了口。
“我坦白,我昨天晚上就是為了耍帥。其實我……我在回到宿舍之後腿腳确實抽筋了,但剛才沒好意思說。”
林珩年聞言扭頭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裴以綏。
裴以綏沉默了幾秒,仰頭睜着狗狗眼又補充:“真的很疼。”
林珩年站在原地靜靜看了對方一段時間,不知道相信沒有。
剛才腿上被拉扯到的地方正在逐漸恢複,雖然過去的時間很短暫,但林珩年現在隻剩下絲絲拉拉的疼了。
他轉了轉身,稍微背對着裴以綏站立,窗外的夜色襯得林珩年的眼睛很亮,像是夜間出行的小貓,散發着幽光。
這位壞心眼小貓現在腦袋裡不知道裝了什麼小點子。
林珩年眸光閃了閃,唇邊勾起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他緩緩轉身,歪頭看着裴以綏,“那我現在也幫你拉伸一下吧。”
裴以綏盯着林珩年的目光一凝。
林珩年現在的眼神有些熟悉,他甚至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精光。
這人心裡憋着壞呢。
裴以綏知道自己現在隻能有一個選擇,于是無比痛快地答應了對方。
林珩年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都不疼了,甚至還有點熱熱的。
想到這裡,他嗓子裡一癢,又忍不住咳了幾聲。
他重新回到了那張軟墊前,加大力度将之前裴以綏在他身上實施的所有行為都換給了對方。
甚至悄悄加大了力度。
起初裴以綏是沒有感覺的。但拉伸這個東西,越到後面就越酸爽,而林珩年又有意讓裴以綏叫出聲,于是到最後的時候,裴以綏幾乎是劈了個橫叉。
“啊,你輕點輕點。”
“嘶,疼疼疼疼疼。”
“對不起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我的骨骼要碎掉了……”
“哥哥,我錯了,别再來了。”
裴以綏求饒求得毫無尊嚴可言,聲音都變了調,像是被欺負了。
站在門口的同隊學員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彼此看了一眼,都覺得自己沒睡醒。
互相給了對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