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垃圾?”傅明雪氣死了,“你才是垃圾!”
他指着地上的小黃,破口大罵:“好啊,好啊,小畜生,我看你可憐好心好意喂你,沒想到,你居然是梁林清家的狗!”
他以為是無家可歸小流浪,沒想到,竟是坐着邁巴赫出門的少爺!還有個洋名!虧他還特意關照小黃,真是氣死他了!
“梁林清,你不能好好打理一下你家的狗嗎?潦草成這樣,又瘦又小又醜,跟流浪狗有什麼區别!”
周一凡“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梁林清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一言難盡:“這是約克夏。”
怎麼會有人把約克夏當流浪狗?奧瑞隻是毛雜亂了些,但确實是一隻蠻貴的狗啊。
小黃被指着罵,急的團團轉,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
“奧瑞,回來。”梁林清冷聲呵斥。
奧瑞在傅明雪腳底下打轉,仿佛是感受到主人的壞心情,猶豫一下,還是奔向梁林清,回到了主人身邊。
梁林清看着對面有氣發不出,臉都快憋紅了的傅明雪,唇角彎了一下,繼而視線落在傅明雪身旁的人身上。
白襯衫燙地妥帖,西裝褲,戴着眼鏡,面容清秀,标準的社畜模樣,就是有點眼生。
徐助似乎感受到梁林清的打量,微微垂首,幾個少爺拌嘴,還沒有他說話的份。
傅明雪這頓飯也吃不下了,氣呼呼地招呼徐助立馬走人。
白喂小黃那麼多肉,竟然是梁林清家的,還叫梁林清一頓嘲諷。現在好了,梁林清周一凡的群裡應該已經開始大肆嘲笑自己了。
傅明雪有時候居然也能理解他們看不上自己,他們從小養尊處優,一頓飯就要四位數,自然不理解傅明雪光顧路邊攤這種“自降身份”的行為。
在他們眼裡,恐怕傅明雪跟土鼈沒什麼兩樣。
徐助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吃白飯的,送傅明雪回家的路上他就聯系了寵物醫院,安排人将流浪狗帶走絕育。
縱然傅明雪還生着悶氣,仍然不忘給徐助好評:“不愧是徐特助。”
徐助彎唇:“謝少爺贊賞。”
不過,他也有所耳聞,這次少爺感興趣的那個項目,競争對手有很多,但競争力最大的還是梁氏集團。
梁氏和傅氏不同,傅氏後起之秀,但梁氏根基深厚的多,何況梁林清年輕有為,已經過手很多項目了,這個項目也是準備許久勢在必得,隻是不知道,小少爺為什麼也要插一腳。
倒不是徐助妄自菲薄,隻是他覺得,小少爺這次,勝算确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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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雪在群裡沉默了兩天,王王俞三人坐不住了,組團來家裡看他。
“不是吧老大,你真的學上了。”
“老大,咱們真的要和梁氏競标啊?”俞舟着急地撓頭,“我們就是被他損了幾句嘛,罵的又不髒,老大沒必要為我們出氣做到這般地步。”
王雅泫然欲泣:“是啊老大,我們真的不需要他道歉,嗚嗚,看看你,三天不見,都瘦脫相了。”
傅明雪撓撓腦袋:“啊,真的嗎,就算減肥的也沒有這麼快見效吧。”
“梁林清真是陰魂不散啊,高中畢業這都四五年了,沒想到他還要跟我們作對。”王瀾皺眉。
“誰說不是,不過,這幾年咱們都在潞城,見面都很少,為啥......”
王雅話說一半,立馬噤了聲。
傅明雪手裡的杯子都快捏碎了,咬牙切齒:“因為我回來了,他純針對我,這個賤人。”
王王俞和梁林清那夥子人安然無事的這幾年,傅明雪一直都在國外留學,最近才剛回來。沒想到還沒回來幾天,就惹上梁林清這尊煞神。
王王俞三個人裡,王瀾和俞舟和傅明雪是一個班的,王雅要小兩屆。她雖然跟着哥哥們一起同仇敵忾,但上學的時候見梁林清還是見得比較少的。
“老大,我都快忘了,你們兩個最初是怎麼不對付的來着?”
王雅早在初中部讀書時,就聽聞高中部梁林清的大名。迷妹們都稱他什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學習很好,人是高冷了些,但也算溫雅,待人很有風度。
不知怎的,在傅明雪轉學來潞華高中之後,二人就頻繁開始因為“切磋拳腳”聞名了。
王雅剛問出口,王瀾和俞舟就憋不住笑了。
王瀾捂着嘴:“噗,你忘了,他倆打第一架,是因為梁林清喊老大阿姨......”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王雅沒忍住笑出來,是可忍孰不可忍,難怪老大會跟他打起來。
傅明雪臉頰染上薄紅,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酒精暈的:“不是因為這個,我看不慣他,純屬因為他太裝了!”
傅明雪還記得自己撞見别的班的女同學給梁林清送巧克力和情書。
那姑娘很害羞,但還是勇敢地遞上自己的心意。
梁林清笑容特别和煦,說了一大段話,具體什麼傅明雪已經忘記了,大體意思就是你的喜歡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還是想以學習為重你也要加油之類的。
姑娘紅着臉,鞠了個躬就羞澀跑掉了。
梁林清臉色很快淡了下來,情書和巧克力看都沒看,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
目睹一切的傅明雪很震驚:“你為什麼要扔掉别人的心意?”
梁林清比他更震驚:“難道要我拿着回家嗎?每天那麼多人送,我都帶回去,我家是垃圾場嗎?”
“你不想要可以不收啊。”傅明雪不解,“既然收了,就不要随意踐踏。”
耿直如傅明雪,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梁林清上一秒還可以對你笑意吟吟,下一秒就能把你送的東西丢進垃圾桶裡。
這種表裡不一的反差感,真的很可怕。
“何來踐踏?”
梁林清素來會在老師同學們面前維持一下自己風度翩翩好學生的形象,但是今天既然被傅明雪撞見又挑明,他也沒必要裝了。
他冷笑一聲:“她送也送了,我該說的也說了,她走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嗎?我處理掉沒用的東西,兩邊都皆大歡喜,怎麼就踐踏了?”
“那換做是你,會怎麼做呢?”梁林清擡了下眼鏡,略帶嘲諷,“哦,你一定會冷酷地拒絕她,然後把巧克力和情書都還回去,看她傷心的跑掉,說不定還會哭出聲,是這樣嗎?”
梁林清笑一聲,“你說,咱們兩個,到底誰比較冷漠又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