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雪喉結動了一下，理直氣壯：“為了正義！”

梁林清：。

梁林清轉過頭去：“哦。”

空氣蓦然靜默下來。

傅明雪手指扣着手機殼邊緣：“那你呢？”

他聽見自己有些發澀的聲音：“你跟陸野怎麼就打起來了？”

梁林清哼笑了一聲：“純看陸野不爽行嗎？”

傅明雪整個人完全僵住。

他眨眨眼睛，不可思議轉頭，看向身側的梁林清：“你說什麼？”

“我說。”梁林清重複一遍，“純看陸野不爽，這理由行嗎？”

傅明雪不言，隻久久凝視他。

梁林清若無其事轉過頭，随手拿了礦泉水擰開，灌了一口，喉結随吞咽的動作而滾動。

他知道傅明雪在震驚什麼，震驚n年前傅明雪噎住他的一句話，他居然能記這麼久，并且還能還回來。

良久，傅明雪突然笑了。

他無語地托着自己額頭：“梁林清，說你記仇，真沒說錯啊。”

這麼些年了，他怎麼這還記得呢？

傅明雪突然就釋懷了，也不想糾結梁林清是不是在為他出氣，又為什麼為他出氣了。

就像他當年拉了一把泥潭裡的溫宥文，難道隻是因為心疼溫宥文嗎？

就像他剛剛一氣之下潑出去的酒水，難道也隻是簡單因為聽不得别人侮辱梁林清嗎？

說不清的東西，太多了。

良久良久，傅明雪才重新開口，打破沉默：“那個，罵就罵了，打人是不對的。”

梁林清頓了頓，為自己辯解：“我沒打人，我隻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傅明雪瞪大眼睛，投來懷疑的眼神。

梁林清舉起一隻手：“真的，我熟讀刑法民法。”

傅明雪：“……”

傅明雪目光不自覺落到梁林清的右手上，皺了下眉：“差點忘了問，你沒受傷吧？”

他又不在場，隻聽王雅說打起來了，玻璃碎了一地，場面慘烈，具體什麼樣他也不知道，現在才想起來問梁林清。

梁林清右拳虛握，左手輕輕揉了揉指關節：“疼。”

傅明雪：“……”

這動作怎麼看起來這麼别扭？梁林清是不是在委屈？

傅明雪抱臂：“别裝。”

梁林清面色不改：“真疼。”

“……“傅明雪無語了兩秒，“算了，拿來我看看。”

梁林清把手遞過來，指節微微蜷起，光明正大伸到傅明雪面前，快要戳到傅明雪的鼻尖。

他的手是很好看的，骨肉勻稱，膚色白皙，指節修長。

傅明雪盯着他白皙的手，随便扒拉了兩下：“哪裡疼？騙人，連破皮都沒破。”

梁林清理直氣壯：“骨頭疼，内傷。”

傅明雪隻好把他手抓過來，抓在手裡，看了看，然後指腹開始輕緩地揉捏泛紅的關節部位。

梁林清不明白：“這是在幹什麼？”

“幫你揉手啊。”傅明雪詫異看着他，“這你都不知道”幾個字雖然沒說出來但已經寫在臉上了。

“我小時候經常磕破摔傷，我媽就是這樣，給我揉一揉捏一捏吹一吹……雖然可能其實沒什麼治療效果吧，但有心理作用啊！有時候真的就覺得不疼了欸。”

話說完，傅明雪突然就反應過來……嗯，梁林清不會從小到大，就沒有人這麼給他揉過手吧？

不隻是揉手，還有磕破，擦皮，拉傷，崴腳……他不會受傷的時候，都沒有人幫忙揉一揉捏一捏吹一吹的吧？

他媽媽走的那麼早……也，也不是沒可能。

這麼一想，傅明雪心裡有一點點不舒服，本來還想損梁林清幾句的，也就此打住，他低下腦袋，沒再說别的。

他垂眉低首，眉眼認真，動作很輕，柔軟的指腹泛着絲絲涼意，舒緩了梁林清手指上灼熱的紅燙。

梁林清也垂眸看着他，心髒好像被一隻手托起來似的，輕飄飄的。他彎了彎唇角，是心理作用嗎？好像真的就覺得不疼了。

顯然傅某人沒什麼耐心，象征性地揉了幾下，就丢開了他的手。

梁林清微微歪頭，疑惑：“這就結束了？你為什麼不給我吹一吹？”

傅明雪剛剛不是說要揉一揉，捏一捏，還要吹一吹的嗎？

現在也揉也捏了，就差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