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嫌惡地踢了趙文兩腳，将這具半死不活地身體踢到一旁。

江倩倩從樓梯上跑下來，顫抖地把手指伸到趙文的鼻子底下，感受到規律的呼吸才放心地呼出口氣。

張蔓對生命的漠視讓江倩倩忍不住憤怒地拽住她的衣領，目眦欲裂地質問着這個無情的人：“這是你做的？李升昏迷也是你幹的是不是？你是想當着我們幾個人的面殺人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殺無辜的人，他們做了什麼？”

衣領被她使勁地拽住，兩個人此時離得很近，近到江倩倩看到了她眼中的淚，那溢出的淚讓她的理智恢複了幾分。

“呵，無辜，你問問他，真的無辜嗎？”張蔓用力地把江倩倩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然後指着旁邊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面色蒼白的趙文說道。

“什麼意思？”

“你問問他，他真的是無辜的嗎？”

見張蔓看過來，趙文吓得雙腿顫抖，想爬走卻被她一腳踹在地上。

“你來告訴她，十年前，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趙文眼神閃爍不定，額角沁出細密的汗“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十年前，我根本沒來過這裡。”

“還裝呢，要不要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一隻手抓着趙文的頭發使勁地往後拽去，另一隻手掐在他的脖子上，隻微微使勁趙文就忍不住跪地求饒。

“我說我說，别殺我求求你了。”

趙文咽了口口水，“那時候我才剛進娛樂圈三四年，演了個大爆劇的男三，也是小火了一次。”

“和我同劇組的還有這次一起錄綜藝的李升老師，他演了那部劇的男二。”

磕磕巴巴的聲音穿過霧氣，将這棟别墅十年前的情景展現在江倩倩眼前。

“當時劇組女三是個特别溫柔的女孩，長得好看性格也好，特别招劇組大家喜歡。然後等劇組殺青後，李哥突然一天下午給我發微信，說他想請大家吃個殺青飯，地點就在這棟别墅。”

“我當時挺開心能再和大家聚上一面，就坐車來了，結果到了才知道就我和李哥兩個劇組的男演員，剩下的都是劇組的幾個女龍套角色。”

“而那個所謂的殺青宴，組局人卻是投資商的張總和他的幾個開發商朋友。”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頓飯是什麼意思，這個情況在當時的娛樂圈也很常見，給那幾個年輕女孩吓得都說不出話。”

“小苒，怎麼不說話呀。這幾個姑娘裡就你最活潑，快，給張總敬個酒。”

李升的聲音在霧中響起，油膩的語氣聽得人反胃。

“李哥，我們都是念着想殺青後再見上一面曾經的同事才來的，我很感謝您組這個飯局，隻是把我們叫過來恐怕不止這個意思吧。”

一個女聲緊接着傳出來，聲音有些稚嫩但是态度帶着十成的堅決。

“小妹妹，你這麼說就有點難聽了。作為這部劇的投資商，我也是看你們很有前途，也想讓你們往高處走走。”另一個上了年紀的男聲慢條斯理地反駁她，裝模作樣的樣子真令人作嘔。

“後來很多女孩子也接受了這個現實不掙紮了，隻有張苒一個人堅決要走不留下。”趙文接着講，顯然他在聽見這些聲音後露出一個恐懼的表情，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天的慘狀。

“于是隻有她被留了下來，其他女孩都被送走了，那幫富商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還把她殺了埋在别墅的某個地方。”

“張總害怕張苒死後變成厲鬼報複他，于是找了大師作法讓她永遠不能踏進這棟别墅一步。”

“而你，在聽到張苒求助的聲音後害怕得罪投資商裝作沒看見，吃完飯就匆匆離開了對嗎？”

張蔓嗤笑一聲，回過頭看着江倩倩：“這樣你還覺得他們是無辜的嗎？”

“我……”江倩倩說不出來，隻覺得這個故事聽起來是那樣的刺耳。

“起初我的姐姐還試着反抗，可她反抗不過四五個中年男人，他們越看我姐姐反抗越興奮。”

“你是、你是張苒的妹妹？”趙文恐懼地擡起頭看着張蔓。

“不，我是來索你命的閻王。”

張蔓突然大笑起來，霧氣将她和趙文包裹起來，江倩倩往前一抓兩人竟都消失不見，隻剩她一人在原地。

屬于張家姐妹的複仇時間終于在十年後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