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白鶴童子搖了搖頭,“在我臨死之前,隻看見他們每個人都戴着面具,在不同部位有刺着同樣的蛇形刺青。”
這群人定是做足了準備,他們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得知她要下凡曆劫,找到她才五歲的肉身将她殺害,隻是不知道他們吸取她的法力所為何用。
“對了,那劉瑾,就是外面房間裡躺着的那個男人,他的魂魄也在這裡嗎?”江倩倩左顧右盼,又粗略查看了一番這裡的情況,并沒有看見劉瑾的魂魄,難道他也魂飛魄散了?
“你說那個男人啊,”白鶴童子盤腿坐在雲台上,随手一揮,變出一張精緻的茶幾,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輕啜一口,淡淡道,“那群人中的一個小頭目将這面鏡子交給他,讓他煉化我的法力。可惜,他不過是個凡人,哪裡承受得住我的法力?才吸了一點點,就撐不住昏死過去了。”
原來是太菜被法力反噬了啊——
江倩倩了然地點了點頭。這時,卻見白鶴童子忽然擡眼看向她,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悅:“不過,我剛剛看你靈台中養着一樹妖,堂堂太乙真人座下童子,怎麼能借樹妖修行呢?”
她剛想解釋,就被白鶴童子拉住了手,掌心凝聚起磅礴的神力,猛然拍向她的面門。刹那間,江倩倩隻覺得渾身猶如被撕裂般疼痛,頭痛欲裂。
“啊!!!”她張開嘴,如此痛苦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叫出聲。
一團綠色的光出現在白鶴童子的手中,姜槐留在她體内的元神碎片竟被硬生生地扯了出來。
“我會用這片元神碎片轉化成神力,注入到你的丹田,”白鶴童子沖着碎片輕輕吹了口氣,那碎片瞬間化作一根翠綠的羽毛,“以後,你就用這個修練吧。”
白鶴童子大手一揮,泛着瑩瑩光澤的翠羽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入江倩倩的丹田。與此同時,她的手腕上悄然浮現出一枚精緻的羽毛紋樣,仿佛烙印般與她的肌膚融為一體。
“現在,你盤腿聚氣,我教你如何運用這神力。”
江倩倩聞言,立刻盤腿坐下,雙手自然地搭在膝蓋上,閉上眼睛,靜待白鶴童子的指引。
“七星為引,天樞為門,鬥轉星移,護我乾坤。四方列陣,邪祟不侵,此陣即成,萬法莫近。”
白鶴童子口中念動咒語,雙手迅速掐訣,引動天地靈氣,在江倩倩周圍布下一座北鬥護法大陣。盈盈星光在陣中顯現,此刻白鶴童子恢複真身,展開遮天羽翼,口中吐出金光,降于陣法之上。
“閉上眼睛,感受丹田的靈力,用意念引導這靈力自丹田湧出,”仙鶴緩緩開口,“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棵樹,靈力就是它的枝葉,讓枝葉蔓延到你的每一處經絡。”
丹田傳來一陣熾熱的感覺,江倩倩能清晰地感受到,先前翠羽所化的神力正在她體内凝聚,逐漸形成一顆翠綠色的内丹。
她緊閉雙眼,識海中一片空曠,姜槐殘留的氣息早已消散無蹤。一陣清風拂過,剛成型的内丹伸出了第一條“枝蔓”。
與此同時,銅鏡外的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兩天。
江箐搬了把椅子,靜靜地坐在江倩倩的床邊,眼下泛着淡淡的烏青。整整兩天,她未曾安穩地睡過一覺,每每剛合上眼,便會被驚醒。隻要一閉上眼睛,江倩倩那絕望的聲音便會在她耳邊回蕩,揮之不去。
都怪我,是我沒有看好她。江箐垂下眼眸,用視線一點一點摩挲着江倩倩的臉龐。兩天未曾進食進水,江倩倩的臉頰明顯消瘦了許多,嘴唇也因幹渴而微微開裂。
視線随着江箐的動作逐漸向下,脖子,鎖骨,手臂。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江倩倩白皙的手腕上——那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奇異的紋路,似羽毛又似某種植物的葉子。
這是——
江箐瞳孔一縮,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握住江倩倩的手腕,力氣大得吓人,皮膚上立刻浮現出幾道顯眼的指痕。意識到自己失态,江箐連忙松開手,隻餘食指和拇指輕輕圈着江倩倩的手腕。
正準備仔細觀察一番,便聽到樓下傳來劉阿姨的聲音:“蔣道長,你總算回來了!”
“畢竟時間緊迫,就帶着師父連夜趕回來了。”這是師姐的聲音。
一陣腳步聲傳來,在門口停下。江箐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蔣代雙說:“我先去看看劉瑾吧,師父您去看一下隔壁的情況。”
“好。”
熟悉的聲音闖入江箐的耳朵,她的心髒開始瘋狂的跳動,甚至一度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
門,被推開了。
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映入她的視線,歲月在女人臉上并未留下過多痕迹,為數不多的皺紋和諧地鑲嵌在她的臉上。女人看着她,目光溫和,伸出手道:“我是蔣代雙的師父,法号羅源,你可以叫我羅源道長。”
江箐的喉嚨幹澀,輕咳了兩聲,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握住羅源真人的手,手腕不住地顫抖,勉強咧開嘴:“久仰您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