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粉末在空中炸開,細膩的如同一場新雪一般,卻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化作甜膩的毒霧。江箐的瞳孔驟然收縮,那粉末中閃爍的細微晶光讓她瞬間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迷藥。
"這粉末有毒!"她的警告剛出口,甜得發膩的蜂蜜香氣已經鑽入鼻腔。這香味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有生命般往布料纖維裡滲透。江箐立刻閉氣,卻還是感覺到舌尖泛起一絲詭異的甜味。
腿腳突然發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更可怕的是皮膚下傳來的異樣感——仿佛有無數螞蟻在血管裡爬行,指尖傳來密集的針紮般的刺痛。
“撲通。”重物落地的聲音,江箐立刻轉過頭來,看向聲音發出的源頭。
隻見江倩倩此時雙膝跪地,為了阻止自己整個人趴在地上,她努力用胳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摔倒。隻可惜這粉末的藥效太強大,她沒有刻意練過屏氣,毫無防備地吸入了一大口。
這藥粉不知道是加了什麼東西,隻需稍微吸入一點,手腳就酸軟無比。和江箐之前接觸過的軟骨散不一樣,這藥粉顯然與時俱進了,甜蜜的香味讓人降低了警覺,不知不覺就吸進肺裡。
我說這些邪門歪道就别與時俱進了吧!江箐在心裡吐槽,有些不清晰的腦子竟然還想起上次在某海鮮市場收舊書捆了十斤爛芒果的事情。她一邊踉跄着往江倩倩的位置走去,一邊警惕地注意四周的動靜。
她分明記得,在煙霧散開前,兩人中間最多隻隔了一個人的距離。此時江箐在大霧中感覺走了五分鐘,她強撐着模糊的意識,雙手仿佛各系着十斤秤砣,勉強擡起來胡亂地揮着。她什麼都沒有抓到,不管是江倩倩還是葉淨,都沒有遇到。
眼前越來越模糊,鼻腔内的香味像厚重的軟糖,要将她的腦子狠狠淹進蜂蜜糖漿中。
江箐再也撐不住,隻能在失去意識前,用力地向前倒去,以防磕到後腦勺給她磕成重度腦震蕩。
“喂,醒醒,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眼睛緩慢地睜開,隻能看見朦胧的色塊在自己的面前晃着。
“……嗯?”
一個單字的音節從嗓子裡生硬地擠出來,嘶啞得仿佛和那群蒙面人是一夥的。江箐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幾滴清茶适時落在她幹裂的唇上,帶着竹葉清香的液體滋潤了灼燒般的喉嚨。
“看來五感還沒有完全恢複,”那朦胧的色塊發出聲音,随後一雙手在她的頭頂繞了幾圈,“不過也正常,畢竟身體還在昏迷,靈魂肯定會受到影響。”
模糊的色塊逐漸清晰起來,首先看到的是一縷烏黑的發絲。江箐眨了眨眼睛,瞳孔開始聚焦起來。
“你剛剛說……身體還在昏迷?”
江箐無力地閉上眼睛,不願面對這個可憐的事實。自從自己死而複生後,這魂魄隔三岔五就得出竅一次。她總覺得這魂魄好像不屬于自己,跟個飄在空中的風筝一樣,誰都能牽過來玩一會兒。
到底有沒有身為靈魂的尊嚴啊!!!
“很顯然,沒有。”清冷的女聲在她身邊響起,江箐轉過頭去,看見一個廣袖寬袍,身系宮縧,束着垂髫的女子,負着手站在她的旁邊看着她。
“我剛剛,說出聲了嗎?”江箐嘴角抽搐,有些尴尬地問道。
那女子點點頭,眉心的紅點随着她的動作顯得十分明顯。
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江箐微微蹙起眉,嘴唇因為思考不自覺地抿緊。
(手動放bgm: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記得嗎~)
“哦,我想起來了,”她猛地一拍手掌,随後仿佛再次确認一般認真地看着那女子的臉,然後自顧自地點點頭,“如此神仙之姿,您肯定是大名鼎鼎的白鶴童子吧。”
“大膽,誰允許你直呼本座名諱的,要稱本座為上仙。”白鶴童子一揮手,一陣勁風吹來,給正在努力從地上爬起來的江箐又吹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