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麼?”
将手背到身後,秦璟沅随意地摸了摸,指尖剛好觸到一片冰涼的皮膚。啊,口子确實有點大。
這已經不僅僅是明顯了,簡直是惹人犯罪啊犯罪!
用右手掌心捂住自己的臉,韓睿霖的目光卻從指縫裡偷偷飄過來。想看,又不敢看,但還是看了。
純黑的襯衫背面,有着三條破口,最寬的幾近三個指節。底下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膚,似是添了高光亮粉的白色油彩繪制而成。背肌之間一道凹陷的脊椎溝,隐匿在山巒之中,溝壑下方還有個若隐若現的腰窩。
這樣的半遮半掩,比昨夜光裸的上半身更令人難以把持。至少韓睿霖在做了那個夢之後,幾乎已經無法再用平常心來看待秦璟沅了。
即使那上面布滿灰白色的傷痕,他依舊覺得是如此美麗,與性感。
可一想到這樣的他,還會被屏幕外面的萬千觀衆看去,韓睿霖發燙的耳垂便瞬間冷卻下來。
絕對不行。
“我說,别太明顯了,快穿上!”
大步走到秦璟沅身後,韓睿霖把自己那件紅白相間的機車外套披到他身上,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對方的背部。
而他則繼續穿着那件黑色的工字背心,此時隻能包住上半身的胸肌,大咧咧地敞着腹肌。反正韓睿霖在海邊經常隻穿一條沙灘褲,無所謂遮不遮。
不然,他也不會曬得這樣黑了。
對于韓睿霖比本人還要在意的态度,秦璟沅并不想深究。或許是有代溝吧,他有時真不太理解這些家夥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明明韓睿霖這身才更誇張,不僅隻剩一半布料,還勒得極緊,飽滿的弧形像是兩個硬土丘陵,跟多加了一層皮膚沒什麼區别。
算了,可能是想在觀衆面前秀好身材,怕被自己搶了風頭。
低頭看了眼自己這身裝扮,秦律師覺得有些新奇。他還沒穿過這種風格的衣服,實在是太過張揚恣意,令他一時難以适應。
一旁的韓睿霖正用手捏着下巴,滿意地打量着,心頭的小人瘋狂撒花轉圈:
蕪湖!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意義上的帥,他的眼光可太牛啦!
更關鍵的是,秦璟沅現在沒有戴眼鏡,狹長的眼型顯得更加鋒利,一改原本的内斂,隐隐含了些銳氣。
“先去找南硯和蘇弘嘉。”
擡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秦璟沅朝着東邊走去。他的眼鏡和物資挎包還放在山洞裡,匕首也得還給蘇弘嘉。
“行吧,聽你的。”
想到要和另外兩個人一起,韓睿霖的興緻不大高。但他也不想再和對方唱反調,破壞昨夜好不容易拉近的關系。
兩臂交錯,壓在腦後。他背着先前的芭蕉袋,長腿随意地邁着,緊緊跟在秦璟沅身後。卻始終比他落後了一小步,牢牢地護在他的身側。
在兩人朝着東邊走去時,另一邊的山洞裡,蘇弘嘉和南硯正面面相觑着,沉默得像是兩座石灰岩雕塑。
中間的火堆也早已熄滅,隻剩黑色的灰碳。
昨天晚上,三人本在分吃兔肉。山洞外面的雨聲裡,突然混入了一些其他的聲音。是地上的泥水被濺起來,打在樹葉上,還有沉悶的撞擊聲,非常淩亂,像是節拍錯亂的急促鼓點。
這絕不是簡單的風雨能造成的。
這個島上,除了他們,還有最初那個單獨離開的銀發男人——韓睿霖。
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讓一個人在漆黑的暴雨夜,獨自于樹林中慌亂地奔跑呢?那個猜測,三人自然都想到了。
是遇到了不知名的危險。
但是,南硯之前和韓睿霖就鬧得很不愉快,也沒能力在雨夜裡救人,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
他是個趨利避害的人。
而蘇弘嘉潛意識裡,還是以保護人民為第一要義,起身就想朝外跑去,身上的傷卻讓他遲疑了片刻。
他真的可以救人嗎?
就在這時,蘇弘嘉的手裡被人塞了兩個挎包。
沒有任何猶豫,秦璟沅摘掉眼鏡,把穿着兔肉的樹枝插進土裡,順勢拿起地上的匕首就越過蘇弘嘉跑出山洞。
隻匆忙地留下一句話:
“借下刀,替我看着。”
作出救人的決定時,秦璟沅其實想了很多。或許他的做法會被認為是聖父心泛濫,可他對自身的能力有着非常清楚的認識。
既然他能夠救下人,且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那麼,他便不會猶豫。
況且,如果韓睿霖出了事,以他的家世,這個節目也會受到影響,還會牽連背後更多的人。其中,就有無數打工人。
最重要的是,秦律師還沒到手的錢也會泡湯。因此,這正是一個成年人,均衡利弊的結果。
一整晚,秦璟沅都沒有回來。
這導緻蘇弘嘉和南硯兩人根本沒心情再悠閑地進食,不約而同地皺眉望着洞外的暴雨。
希望他能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