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保證不會離部落太遠,就在附近活動,花時安終于得以脫身。而臨走前,他手一伸,順走了木族長肩膀上的背簍。
揣着熱乎乎的闆栗,花時安不知疲倦地在叢林間奔波了一整個上午。去長月月發現姜的山包上挖姜,在路旁灌木叢刨藍莓苗,偶然碰見的蘑菇也别浪費,撿了丢進背簍裡。
比起枯燥的煮鹽、編織,花時安更喜歡在叢林裡探索。
切身親近自然、融入自然的感覺很奇妙,聽着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嗅着空氣中青草與泥土的氣息,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如果能再找一種和闆栗一樣,美味又頂飽的植物,那就更好了。可惜,花時安一路上特意留意着,卻始終沒有新發現。
回家的路上又經過了山棕林,花時安織棕裙織傷了,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可無意一低頭,沾滿泥土的光腳丫子映入眼簾,他眉頭一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伐。
割吧,背簍還沒滿,割一點帶回去放着,等哪天心情好了再織。花時安不斷給自己洗腦,最後老老實實拎着石刀,走到山棕腳下。
一割一撕,輕盈的葉鞘落入掌心,轉而平放在旁邊空地。
邊割棕片邊琢磨草鞋的編織方法,花時安思緒逐漸飄遠。腦海中播放了一部又一部紀錄片,當他重新回過神時,四周樹木間隙又堆了厚厚幾沓棕片。
照舊用藤蔓将棕片捆緊實,打橫架在背簍上。以防走着走着掉了,花時安又折了幾根藤蔓,将棕片與背簍牢牢捆在一起。
獸人部落沒有吃午飯的習慣,日頭正盛的中午,不便出門勞作的傷患老人依舊在空地忙碌。獸人出門前的竹條整齊碼放在地上,在一雙雙粗糙卻靈活的手中,變成結實牢固的背簍。
沒有去空地湊熱鬧,在族人們熱情的招呼聲中,花時安背着沉甸甸的背簍,徑直走回自家歪脖子樹。
解開藤蔓卸下棕片,倒出背簍裡巴掌大的姜塊,根須完整的藍莓苗,花時安癱坐在樹洞口歇氣,順便思索從哪裡下手。
部落沒有鋤頭這種東西,想要鏟草皮,開墾荒地,注定要費一番力氣。
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第一次嘗試,花時安沒想着大面積種植,藍莓隻挖了六株,姜也隻有十多柄。
所以……根本沒必要打草地的主意,樹與樹之間隔着十幾二十米,這面積蓋房子都夠了,開墾一塊菜地不是輕而易舉。
最主要的,林間間隙泥土蓬松,沒有草地那般瓷實。
說幹就幹,花時安麻利地站起身,從姜堆裡翻出一把頭尖尖的石刀。這是他昨晚特意找獸人借的,目前最适合挖坑刨土的工具。
沿着歪脖子繞了一圈,花時安很快便選好了位置,手握尖刀蹲在面向草地那一側。
樹木周圍以前是灌木叢,雖然面兒上雜草、灌木已被清理幹淨,但樹根草根依舊殘留在泥土裡。花時安手刀并用,邊挖邊扯,愣是在微風和暢陽光正好的初秋,熱出一身汗。
額頭濕漉漉的,大顆大顆的汗珠沿着鬓角往下掉,花時安擡起胳膊在臉上胡亂蹭了下,看着腳邊六個大小一緻的坑,唇邊漾起愉悅的笑容。
六株藍莓平穩放進坑内,将刨出來的泥土慢慢填回去,輕輕壓實。而後花時安回樹洞拿上自己吃飯的竹筒,往河邊跑了幾趟,給移栽的藍莓澆水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