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甯願攻擊他都不想呆在冥界?
哈迪斯突然想起,許多年之前,他還樂于奔赴宙斯之邀,前往奧林匹斯之時。
“兄長,你為什麼執着于所謂‘冥界’職責?”
他當時被這麼問。
“笃笃笃”
沉悶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毛線團兒一樣的思緒,哈迪斯有些吃驚自己居然走神這麼久,随後就聽見了門外些許的吵鬧聲。
他皺了皺眉揮手,門刷得打開,露出了站在門外的人——赫墨拉急到臉绯紅,而埃忒爾正試圖讓對方冷靜,收效甚微地在後面拉着她。最後是一圈兒怕出事跟上來的侍從,一個個低眉垂首顯得頗為無奈。
這倒是稀奇,赫墨拉夫婦沒事一般離冥王宮遠遠的。
哈迪斯将信件放下,問:“赫墨拉,埃忒爾,有什麼急事嗎?”
“冥王陛下——”埃忒爾見哈迪斯已經看見了,估計也放棄拉人了,赫墨拉便風風火火地闖進來,語出驚人,“赫卡忒把薩若汶拐走了?!”
不說後面不明真相的侍從們面面相觑,埃忒爾聽了這話就閉上眼,不願再看。
還好哈迪斯沒在意,畢竟抛開個中緣由,事實就是如此,于是他盡量神色自若地回答了,“對。”
“啊!我就說三個嘴巴的人不可信,阿帕忒這欺騙女神該讓她來當!”赫墨拉倒是比真正被騙的受害者還要氣憤,“她最好白天别出來,不然我肯定逮住她。”
埃忒爾注意到哈迪斯的表情,問:“冥王陛下,需要我們幫忙嗎?”
哈迪斯沉吟,擡眸說:“你們對烏拉諾斯熟悉嗎?”
作為尼克斯和厄瑞波斯的長子長女,埃忒爾與赫墨拉很早便誕生了。
“咦,初代神王?”果然,生性活潑的赫墨拉了解頗多,“當年他在位時接觸過一兩次,怎麼說,雖然現在普遍認為他是個暴君,但我看來他隻要不涉及到地母,都還算是個不錯的神。”
說完她反應過來,“赫卡忒把薩若汶帶走,和烏拉諾斯有關嗎?”
“也許。”哈迪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我已讓修普諾斯前往神山,你們如果有心,也可同去。”
“這肯定得去!”
赫墨拉一口答應,“那群泰坦和奧林匹斯神沒一個便宜的,薩若汶要是落入他們手裡皮都不剩,修普諾斯也是,他在冥界呆久了外面怎麼樣可不一定有我遊刃有餘。”
埃忒爾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修普諾斯還未動身,那就麻煩二位同去了。”哈迪斯莫名松了口氣。
白晝女神和太空之神的權威,足以讓許多神祇投鼠忌器。赫墨拉和他性子相近,也相熟,他該不會被吓跑。
實話說,如果那人還是躲起來,哈迪斯覺得時隔多年,可以借口親自去趟奧林匹斯,把膽小到不敢出來的人親自抓出來。
不管怎麼樣,泰坦和奧林匹斯之間的破事,他本來就不該參與。
·
塞勒涅把薩若汶帶到了一座奧林匹斯神殿裡,告知他輕易不要出去。
薩若汶感受着四周的暖光,“直接把我帶上奧林匹斯,不會有問題嗎?”
“正是奧林匹斯才更放心,”塞勒涅冷哼一聲,“那群奧林匹斯神極其自大,在宙斯的領地,從不會懷疑自己的全知全能,但實際上我們早已暗度陳倉,開辟了不少遮擋外界視線的地方,這座神殿就是其中之一。”
薩若汶明了地點點頭,“我幫你們喚醒烏拉諾斯後,就一刀兩斷,不再打擾我吧。”
“我以斯堤克斯起誓。”塞勒涅嚴肅道。
“那好。”薩若汶笑,“願我們一切順利。”
之後半月有餘,薩若汶就一直在忙着熟悉他身體裡的那股力量。那股詭谲的力量似乎察覺到了現在的處境,終于不再像之前那樣對薩若汶愛答不理,十分配合其調控。
而半月下來,薩若汶也慢慢摸索到,那股力量在他彈奏樂曲時最為活躍,或者如塞勒涅所說,音樂幾乎天生是他力量的承載,有了載體,再去調動力量,就變得方便許多了。
在某天練習結束,薩若汶盯着自己帶上來的黃金鴉一會兒,問塞勒涅:“這座神殿是隔絕外界一切嗎?如果有東西能指引陌生人進入神殿,那人能進來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塞勒涅還是搖搖頭,"神殿隻是隐藏自我,不是讓我們脫離到另一個空間去,隻要有人有辦法精确找到它,神殿就會現形。"
看薩若汶是似乎擔憂,她安慰道:“不過放心,這邊之前被堤豐波及,現在都還殘留着怪物血腥之氣,那群奧林匹斯神祇不會想來這兒。”
薩若汶神色僵硬,“我明天出去一趟。”
“嗯?去哪?”
“放一隻烏鴉走,”薩若汶揚揚下巴指了指那隻黃金鴉,“這是我在大地撿來的,這麼久也養好了。後面我估計沒時間照看它,好歹是條生命,就放它走吧。”
塞勒涅下意識想勸說别出去,但想對方前些日子不眠不休地練習,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就心軟地同意了。
她問:“你看不見,需要我陪嗎?”
薩若汶拒絕,“不用,我用力量感知周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