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到底幹了什麼。
薩若汶閉目,“算了,我還是放它回它主人那裡吧。”
給這烏鴉下個清除記憶的法術就好了,也不麻煩。
可埃忒爾卻垂眸想了會兒,說:“給我吧,赫墨拉應該會喜歡。”
“還有另外一隻在俄爾普斯,也就是文詩女神的兒子那裡。”薩若汶解釋,“它們會相互感應的。”
埃忒爾說:“我們跟卡利俄珀說一聲便是。”
他們的身份要比薩若汶方便多了,見此,薩若汶也不再說什麼,将黃金烏鴉捧起,往前一送,精通人性的烏鴉便展開翅膀,穩穩地停在了太空神的肩上。
送走了麻煩的烏鴉與太空神,薩若汶并沒有着急回去,他仰躺在草地之上,冬青栎覆蓋灰白絨毛的波浪狀葉片恰好遮住他的身形,讓天空的視線難以透下。他擡起手,一片葉子便向下飛來,悠悠然似一隻翩飛的蝴蝶。
但它落到樹下盲者的指尖時,葉尖便自己卷起,在空中搖晃兩下葉柄,甚至能從一片尋常綠葉上看到“難掩激動”這樣鮮活的情緒。
這樣的活力不屬于植物,自然是外人賦予它們的。
薩若汶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摸了摸樹葉,将已經産生些許意識的聖樹葉收回手中。*
·
無形光悄然穿過葉縫,落在皮膚上形成一個個小光斑,帶來些許暖意。
“嘣——”
薩若汶低下頭,摸着斷了一根琴弦的裡拉琴。
“又斷弦了?”
塞勒涅聽見異樣,出了神殿問坐在大樹下的青年。
“嗯。”薩若汶以及很熟練的動作拿出備用的琴弦上好,淡淡說,“海鲛絲做的弦不好,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量就斷了。”
音樂是他力量天生的載體,薩若汶對此就如魚得水了,練到現在反而是樂器的材質限制了他的發揮。
“還有比海鲛絲還好的材料?”塞勒涅聽此也頭疼,實話說,在此之前她可從來沒接觸過這些東西,裡拉琴有四弦和七弦之分她都是才知道的,更别提什麼琴弦材料了。
“冥界的冥蛛絲……”薩若汶說着聲音低了下去,搖了搖頭說,“算了,沒多大事,也是我不太會精細把控力量的釋放,總會力量不均把琴弦崩掉。”
他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了,随口問起其他事,“殿下,赫利俄斯殿下怎麼樣了,我聽你說前幾天他就悄悄離開冥界了。”
“他自然還好,去了伊阿珀托斯那裡了。”
伊阿珀托斯,是十二泰坦之一的智慧與靈魂之神,而他更為人熟悉的身份是先知者普羅米修斯和擎天神阿特拉斯的父親。
不過在泰坦之戰還未開始,這位智慧的神祇就似乎預知到了什麼,突然消失不見了。但看現在塞勒涅所說,泰坦們之間該有着些不為人知的信息溝通,還能找到這位失蹤神祇的下落。
薩若汶點點頭,沒有多問什麼,他現在隻想盡快熟悉自己的力量,把答應的承諾做到就拍屁股走人,對深入參與泰坦神族和奧林匹斯神族之間的恩恩怨怨沒多大興趣。
如果可以,他更願意當一個隔岸觀火的吃瓜群衆。
塞勒涅對他這幅沉默的樣子沒感到什麼不滿,薩若汶這些天總是這樣,專注于掌握力量,話少得可憐,某一天出去,據說放生了一隻烏鴉後話更少了。沒接觸過他之前模樣的她也便認為這就是對方的性格。
漸漸天晚了,塞勒涅看了看時間,認為這些天薩若汶已經習慣了周圍環境,她也可以放心出去了,便叮囑了對方一句注意不要被人發現,收到肯定的回答後,她就登上月亮神車,打算出去走一圈。
她有段時間沒有親自駕車了,雖說實際上,隻要他們這些掌握自然神格的神祇還存在,自然現象就會自行發生。但在這段敏感的時間裡,如果她一直不在月亮神殿露面,很可能會招緻一些猜忌。
神殿内,見月亮女神走了,薩若汶走出來,來到一棵橡木樹下等待着什麼。
不多時,透過樹葉析出的光線之間,太空之神悄然而至,給他遞了個東西。
“來,冥蛛絲。”
“謝啦。”薩若汶接過,小心捏過這些泛着冷光的絲線,同時還注意到和絲線一同遞來的金色羽毛。
他拿起羽毛旋轉幾番,“這是?”
“你那隻烏鴉的羽毛。”埃忒爾說,“你那朋友說,黃金鴉帶有祈福之力,不方便養烏鴉,就帶上它的羽毛。”
“你們見到俄爾普斯了?”薩若汶忙問。
埃忒爾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他剛好在。”
“啊呀。”薩若汶抓了抓腦袋,當面把人送的禮物送給别人,他簡直尴尬得腳趾抓地,原地打轉。
“算了。”他幹的破事不差這一件,愛咋咋吧,想通了的薩若汶吐了口濁氣,大有躺平任嘲的姿态,雙手合十對作埃忒爾作祈禱狀,“埃忒爾,如果您下次還能遇到他 ,就說我之後回去找他,我好好跟他解釋下。”
聞言,埃忒爾眼角微彎,手作拳頭放在嘴邊輕嗤了聲,然後在薩若汶莫名其妙的表情裡把手放下,恢複平靜說:“放心,我一定帶到話。”
薩若汶:“?”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不知道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