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沖動,是時機到了。”她沒說出口的是,這是單竹用命換來的一抹生機。他想必早已發現了庫音,正是匈奴部落庫汗的親弟弟,這是一次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戰鼓嘯天,衆将士蜂擁般沖出巢穴,這時他們忘記了一切,隻記得屈辱與憤怒,“沖啊!報仇!”
即使這樣,一抹銀色始終馳騁在疆場的最前側,那是主帥的标志,一看到她梁國的将士們就鼓出無限勇氣。
秦兆玉直接從城牆處飛下,一個口哨叫來了奔霄。
奔霄是秦兆玉的坐騎,更是不可多得的寶馬,一人一馬磨合的心意相通。庫音隻感覺一瞬間,梁國的将士們便奔騰而來,最前面的秦兆玉轉瞬便到了他的身邊,銀光一閃,脖頸發涼,庫音感覺自己輕飄飄起來,再往下一看,他已身首分離,他想喊叫,卻早已喊不出聲來,嘴裡發出赫赫的喘氣聲,不過多久,便兩眼一瞪,死了。
秦兆玉拎着庫音的頭,高聲大喊,“北疆二皇子在此,速速投降者,賜不殺!反抗者,殺無赦!”
鼓聲陣陣,梁國将士們早就已經憋了許久的士氣就此一事猛的爆發出來,形成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如紅色山海般向對方傾瀉下去,映的每個北疆士兵都覺得自己仿佛渺小起來。
由于事情發展過快,北疆士兵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主帥就被秦兆玉一箭斃命,氣勢一旦被打破,就再難在短時間凝聚下來,他們隻得顧着自己的性命,像被踩了尾巴受驚的老鼠,四處逃竄去了。
與此相反,梁國将士們卻越殺越勇,鮮血,是激發勇氣的最佳良品。
秦兆玉看着大好的戰場形勢,心中歡喜,雲州一戰是梁國立國的關鍵,自五年前她父母雙亡後,朝廷明争暗鬥,皇權衰落,世家林立,天災人禍,内憂外患層出不窮,弟弟秦度年幼,她隻能在還未成年的時候,孤身背着一國之擔,希望能夠在弟弟擔事前為他守護好梁國。
雲州一役的成功,相當于是給皇室重新争得了一次立身的權力,不再輕易受制于朝廷世家,秦度可以不再像她一樣,做一枚受人轄制棋子,而是在棋局上,成為真正的執棋者。
秦兆玉一身銀甲,騎着白馬在戰場上奔騰,鮮血濺了她一身,她絲毫不懼,仿若一尊遇敵殺敵的戰神。在她看來,這些确實都是橫亘在她與理想之間的阻礙,那麼,就将他消滅吧,這樣,就能距離那個遙遠的未來,更近一點,再近一點……
“主公小心!”
“都督小心!”
幾聲呼喊将她喚回戰場,是聽泉和禦琴的聲音,她正想回頭,卻發現一柄利箭刺向了她的馬臀部,鮮血從傷口處蔓延,奔霄在受驚下飛速奔跑,秦兆玉無法,隻能一隻手緊緊把住缰繩,下身用腿緊緊控住奔霄的腹部,嘗試以一個仰倒的姿勢将箭拔出來。
可事情并沒有她想象中順利,箭頭應該做了一些特殊處理,導緻如果想要拔出來的話,同時也意味着奔霄的傷口将會被完全撕傷。
禍不單行,幾柄利箭同時向秦兆玉掃射過來,她隻得暫時放棄拔箭的想法,舉起自己的透月弓,一邊躲避一邊仰倒,一次多箭向後掃射過去。
隻聽見有幾聲撲哧入腹的聲音,他們受傷了。
秦兆玉當機立斷,想要控馬朝雲州城奔去,但還有幾名黑衣人緊追不舍,刀箭的聲音響在耳際,劍氣飛舞,秦兆玉的發絲淩亂。
忽然,秦兆玉手一緊,奔霄整匹馬整個上身挺立懸空起來,馬頭嘶鳴。
是絆馬繩!秦兆玉深深感覺這是個掉頭的好機會,她立馬控制奔霄朝雲州城方向奔去。
黑衣人不能放過這個秦兆玉落單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幾人的心裡都下定了決心。
其中一名黑衣人邊追邊吹響了一隻哨子,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這片土地。
秦兆玉正着急趕路,靈感敏銳的她發覺氣氛不對,朝兩邊樹叢上方看去,數十道身影拿着劍,正直直朝她刺去。
秦兆玉連忙舉弓向他們射去,撲哧兩聲,是箭矢沒入身體的聲音。沒想到,黑衣人們即使受傷也一點沒有阻止他們的行動,是死士!秦兆玉心想。她并沒有坐以待斃,她立刻從馬上飛起,借力兩腳将幾人踢遠後,形成了一個站在馬上的姿勢。
她捂了下左臂,那裡稍稍滲出血來。
這下視野更加開闊,她連忙又射兩箭才又重新坐回馬上。
差點撞到樹杈上,秦兆玉有些冒汗,沒想到如今被幾個小喽啰傷到,真是越活越退步了。秦兆玉心中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