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季沙連忙擺手,不說柳荷會不會同意,上官惠就一定不會同意。他歎了一口氣,“那就隻能先委屈一下柳荷了,過個兩年,我再娶她!她那麼溫柔,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苦衷的。”先把梧桐山莊拿到手,後代總歸是自己的後代,想到這裡,他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
柳荷在他的面前謹小慎微,伏低做小,恨不得将所有溫柔都給予給他,這也怪不得季沙有此信心了。決策就如此定了下來,季沙卻忘記了一件事情,他完全沒想過要和柳荷解釋一下,他就憑着這股自信,宣布了他與上官惠的婚事。
衆人倒是有些吃驚,但聽說了前因後果大部分也都表示理解。
梧桐山莊衆人喜氣洋洋,柳荷聽到這個消息,卻冷着臉回屋,被她瞪了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沒事兒吧她?”有人私下唾口唾沫,看不慣她這幅模樣。
“她喜歡老爺吧。”有明眼人看出了幾分苗頭。
“老爺長得高大健碩,風趣幽默又親和,誰不喜歡?但要是讓我說,那畢竟是夫人的男人,與其盯着個不可能的存在,還不如老老實實等着,以她的姿色家底,也能找到個合适的兒郎。”小丫鬟掃着屋子,老成歎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知足的,她看着便是個貪心的丫頭,看着吧,說不準要從樓上跳下來才後悔!”那吐唾沫的丫鬟擦着桌子,嘲道。
“你何必這麼咒她?如果可以,誰人不想一步登天?她若是能抓住機遇,我還要敬佩她呢!”擦窗子的丫鬟搖搖頭,倒是能有些理解柳荷,隻是可惜她沒有這個機遇。
柳荷冷着臉,她原本做了個計劃,逼迫張季在衆人面前娶她為正妻。可是還沒等她開展,張季就宣布了他與上官惠訂婚的事情,這完全打破了她的計劃。她再如何逼迫,張季也不會娶她為正妻了,甚至張季為了自保,可能将她推出去污蔑她與旁人通奸!冷靜!冷靜!柳荷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到如今,正妻難為,二夫人的位置她卻是要定了。
柳荷在房間中枯坐了一夜,她沒有去找對方,她就是想知道,如果她不去找他,他會不會來。如果他來解釋一句,承諾一句,保不準她就被對方打動了,能上桌她還是不想把桌子掀了的。可惜……
一抹朝霞透過窗子照耀在她的臉上,有些許刺眼。她迎着那抹霞光,眼神中俱是堅定。
經過幾日混戰,第一輪比拼終于結束,最終晉級了二十人。為了方便衆人的觀看,台下不再是五座擂台,而是減少為了一座。
張春舉着一把長扇,給自家幹爹遮着太陽。兩人坐在看台主席處,百無聊賴地看着下方的比賽。
張春搖着長扇,被太陽曬着,心中煩躁,“幹爹,我們為什麼要來看比賽啊,明明都安排好了……”
“蠢貨!”林品翻了他一個白眼,輕輕罵了一句。“在這少說話,多看人就好。”左右皆有耳,在這裡談論自己的計劃豈不是打草驚蛇。
張春縮縮脖子,瞬間變成一隻鹌鹑,不敢說話了。
林品眯着眼睛,心中也有些不耐,這窮鄉僻壤的,太陽曬着,他又哪裡想來。可他是朝廷派來的監官,其次宋武又說着來探探衆人的底子,日後回去好順勢改進計劃。不來實在不好,這才沒法子來了。就這他還拖延了一陣,到今日才來觀戰。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更何況看起來他是宋武等人的長官,實際上他們的命是握在對方手中的,對方又是娘娘的人,他自然要順着對方的建議行事。隻有辦成了這件事情,他才能再一次回到宮中。
此時日頭已經升到了正中,卻隻有兩個人上了場,而擂台上的其中一人林品也聽說過,正是白家莊的莊主白負雪,人稱白五娘。是個懂得感恩的好苗子,聽說近年來給他們上供了不少銀子。
他聽說這人武功了得,想着勝負已定,今日魁首想必就是她了。如果看完全部賽事,細細數來,還要耗上許多時辰。如今勝負已定,他實在疲憊,又想着腹中有些饑餓,招招手正打算離開,卻見場上兩人厮殺完畢,恰巧分出了勝負,再上一人。
林品正要收回視線,卻看見一名坐着輪椅的藍衣女子被推上場。
“喲,這真有意思。這年頭,還有瘸子上場打架的!”張春稀奇,看着熱鬧。
林品聽着張春逗趣,忍不住點頭唇角勾笑。下一秒,他看到了那藍衣女人的正臉,渾身冷寒,笑容都被凍結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