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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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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馮章,這位在朝堂上總是以一副病弱老邁、步履蹒跚示人的老臣,此刻卻判若兩人。

他褪去了寬大的官袍,隻着一件半舊的深灰色葛布短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兩條雖布滿老年斑、卻筋肉虬結、異常結實的小臂。

他背脊挺得筆直,全無半點佝偻之态,眼神專注得近乎冷酷,正穩穩地握着一柄薄如柳葉、寒光閃閃的剔骨尖刀。

面前的石案上,鋪着一大塊尚帶着新鮮血絲的羊腿肉。曹馮章的手穩得可怕,刀尖精準地切入肌理,手腕微轉,一片薄得近乎透明、紋理分明的肉片便被利落地片了下來。

他看也不看,随手将那肉片往亭外的湖水中一抛。水面立刻泛起幾圈漣漪,幾條肥碩的紅鯉迅速遊弋而來,争相啄食。

然而,這看似閑适的“庖廚”之舉,卻因石案另一端擺放的一樣東西,而變得毛骨悚然,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那是一截森白的、明顯屬于人類的腿骨。

骨頭上筋肉早已剔除幹淨,關節處還帶着被利器斬斷的茬口。它就那麼随意地躺在石案邊緣,與新鮮的羊肉和那把鋒利的尖刀形成刺眼而恐怖的對比。

蕭承胤一身玄色常服,安靜地坐在曹馮章對面。他面容俊朗,氣質沉靜,眼神深邃如古井,看不出絲毫波瀾。

他端起一杯清茶,目光落在舅舅那行雲流水般的片肉動作上,聲音平緩,“舅舅的刀法,真是越來越精進了,便是宮中禦膳房最老道的庖丁,怕也望塵莫及。”

曹馮章聞言,手中刀勢絲毫未停。又是一片薄肉飛出,精準落入湖中,引來更大的水花。

他眼皮都沒擡一下,蒼老的嗓音帶着一種令人骨髓發冷的平靜:“精進?” 他嘴角似乎扯動了一下,卻絕非笑意,“殿下謬贊了。老夫這可不是在準備什麼珍馐美味。”

他手腕微微一沉,刀尖在羊腿骨縫間靈巧地一剔,發出細微的“嚓”聲。

“老夫這是在…練習。” 他終于擡眼,看向蕭承胤,“練習如何,在需要的時候,”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石闆上,“把那些不識時務、礙手礙腳的‘敵人’,穩穩當當地放在這砧闆之上。”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那截森白的人腿骨,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一刀,一刀,片得幹淨利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又不至于太快咽氣。要讓他們清晰地感受這每一刀的‘滋味’,讓他們明白,何為真正的‘痛不欲生’。”

曹馮章将剔下的又一片肉丢入湖中,看着争搶的魚群,慢悠悠地補充道:“如此練習,到了真正動手的時候,才不至于……手足無措,慌了陣腳。殿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亭内一片死寂。隻有刀鋒劃過骨肉的細微聲響,以及亭外湖水被魚尾攪動的嘩啦聲。那截森白的人腿骨,在斑駁的光影下,散發着無聲的恐怖。

蕭承胤端着茶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

他沒有回答舅舅那近乎赤裸的威脅與暗示,隻是沉默地望着亭外被風吹皺的、倒映着扭曲天空的湖水。

曹馮章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旁溫熱的濕布巾,仔細擦拭着方才片肉的手指,每一根指縫都不放過,仿佛要洗去那看不見的血腥氣。

他動作從容,目光卻銳利地掃過亭子四周的湖面與回廊,聲音低沉而清晰:“府裡都安排妥帖了?确保沒有蒼蠅進來?”

“舅舅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蕭承胤眼神灼灼,顯然對舅舅将要透露的秘密充滿期待。

曹馮章将擦淨手的布巾随意丢在一邊,這才不緊不慢地拎起紅泥小爐上咕嘟作響的銅壺。

滾水注入紫砂壺中,嫩綠的茶葉在氤氲熱氣中舒展沉浮,茶香瞬間壓過了先前那股若有若無的異樣氣息。

他垂着眼簾,專注地洗茶、沖泡,動作行雲流水,帶着一種刻意的從容,直到琥珀色的茶湯穩穩注入兩隻精緻的白瓷杯中。

曹馮章将一杯推到蕭承胤面前,自己才端起另一杯,輕輕吹了吹浮沫,并未立刻品嘗,而是擡起那雙渾濁卻深不見底的老眼,直視着外甥,抛出了一個看似尋常卻石破天驚的問題:“你知不知道,你大哥,要回來了?”

蕭承胤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随即臉上綻開一個極其自然、甚至帶着點“驚喜”的笑容,語氣輕松地答道:“知道啊。大哥鎮守北疆勞苦功高,父皇召他回京述職,此乃天家盛事,朝野皆知,我豈能不知?”

曹馮章看着他臉上那堪稱完美的“喜悅”表情,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下彎了一下,他啜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聲音壓得更低:“但你知道的,恐怕隻是明面上的消息。蕭承乾這次,是秘密回京。”

他看着蕭承胤臉上的驚訝神色,繼續慢悠悠地補充道:

“他放着官道驿站的安穩不走,放着明面上的儀仗護衛不用,偏要輕車簡從,喬裝改扮,星夜兼程,為的是什麼?”

曹馮章身體微微前傾,渾濁的老眼死死盯住蕭承胤,聲音如同冰碴子摩擦:“他就是不放心!不放心你們這幾個留在京城的‘好兄弟’!他怕啊……怕有人扮成那無法無天的馬匪,在他回京的必經之路上,給他來個‘驚喜‘,讓他永遠踏不進玄武城門。”

“噗~” 蕭承胤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最可笑的笑話,毫無征兆地爆發出一陣極其爽朗的大笑,笑得肩膀都微微聳動。

他一邊笑,一邊搖頭,仿佛曹馮章說了什麼極其幼稚的言論,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被冤枉”的委屈:“舅舅!您這說的什麼話!”

蕭承胤放下茶杯,手掌用力按在石桌上,身體前傾,表情真摯得近乎誇張:“我?扮馬匪劫殺大哥?這怎麼可能!我對大哥的敬愛之心,天地可鑒!我們北燕皇子兄友弟恭,哪一國的使臣提起我們兄弟情深,不是一段皇室佳話?大哥他……他怎麼能如此疑心自家手足!真是……真是讓弟弟寒心啊!”

他痛心疾首地搖着頭,仿佛真的被兄長的猜忌深深傷害。

然而,在他那雙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最深處,在那一層完美的“委屈”和“義憤”之下,卻有一簇名為“狂喜”的火焰在瘋狂跳躍燃燒。

曹馮章将蕭承胤這番聲情并茂的表演盡收眼底,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扯開一個笑容,仿佛真的被外甥的“手足情深”所感動。

他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語氣變得語重心長,“兄友弟恭,此乃我北燕立國之本,皇室之福,” 曹馮章話鋒陡然一轉,眼神死死鎖住蕭承胤:“所以啊……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要‘好好’保護你大皇兄回京。”

臉上那“慈祥”的笑容紋絲不動,卻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你大皇兄,長年駐守那苦寒的北疆,風餐露宿,保家衛國,實屬不易,難得回京一趟……我們做長輩、做兄弟的,怎麼能讓他再擔驚受怕呢?”

曹馮章身體微微前傾,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敲在蕭承胤的心上:“他既然是‘秘密’回京,那我們,自然也要‘秘密’地保護!務必确保他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走完這段回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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