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趁着室友金蕊涵不在,範思雨把自己的所有行李,包括書本,都翻一遍,查看還有沒有賀晙送的東西。最後翻箱倒櫃,隻檢查出幾本書是他送的。
範思雨摸了摸那幾本書,是她很喜歡的作者寫的愛情故事。她看完後,讓賀晙也要讀一遍。他拿去,快速翻了前幾章,就問範思雨。
“你也會像書裡的女主角一樣,那麼纏嗎?”
當時她不懂這個“纏”的定義。隻睜着大眼看他,最後是他松了氣,說投降。
直至他抱她搖晃,說“思雨别生氣了,乖乖了”。她也不明白所謂的“纏”。
她翻開書,看了前幾頁。裡面的女主角有個很俏皮的性格。男主角是位有性格缺陷的人,在女主角堅持不懈地開導下,男女主角最終走在一起,并面對無法解決的困境。
按照這位作者的信仰,書中的兩人最後在天堂完成了最終的心靈交合。
現在,範思雨懂了賀晙所說的“纏”,就是糾纏的意思。書中的女主角一直揪着男主角,最後獲得了不錯的結果。
不過也隻是文學作品。賀晙并不喜歡那麼纏的女生。
聽肅麗說,他的前任紀婉清,在賀晙提出分手時,一直賴着不分。拖了許久,最後讓賀晙花了一百萬,買了匹賽級的馬,才放了手。
那時聽到這個,範思雨心裡也嘀咕了很久。她自比不上紀婉清這樣的大美人,也張不了口要那麼貴的東西。紀家和賀家旗鼓相當,提這樣的要求自然不算過分。圈子裡還盛贊了賀晙為人爽快。
有一天她實在憋不下去,脫口問了賀晙,是不是給什麼人買了一匹賽馬。賀晙回想了許久,然後無奈般地搖頭,說是紀婉清一定要,并且有點煩躁地說,要不是因為她姓紀,早就分了。
範思雨聽了啞然,也不知紀婉清做了什麼令賀晙不喜的事。那時候她和賀晙剛剛确定關系,相處時小心翼翼,如果這事令他不開心,她自然也就不再提了。
她把書理好。又收拾了衣櫃,翻出了一雙栗色的毛絨無指手套。這手套是她自己鈎織的,但毛線是賀晙的一件衣服拆的。
每年換季時,賀晙會清理衣櫃。去年春季,肅麗給他處理一批冬季的衣服,其中有一件針織羊絨衫。範思雨見衣服好好的,要處理了有些可惜,就拿了來,拆了線,買了枚鈎針,花了兩周的空閑時間,給自己做了副手套。
這個羊絨毛線很純,特别柔軟細膩。她鈎完後,特地拿給賀晙看,問他好不好,要不要給他也織一副,正好天冷時候戴。
“不用了。”他笑着拒絕,“手套我用不上。”
“毛線還很多呢,我給你織條圍巾。”
賀晙擺擺手,像是領導人中止别人談話。“不用,真用不上。别費心了。”
他連着拒絕了兩次,範思雨就不再堅持了。那會兒她已經知道他不喜歡“纏”。剩餘的毛線她織了頂帽子,給梁玉霞遮沒有頭發的腦袋。最後那個帽子跟着梁玉霞一起化為灰燼。
她捏了捏手中的手套,扔到了垃圾桶。想了想,又撿了起來,拍拍灰。
手套好好的,扔了可惜。還不如捐助到二手衣服回收櫃去。
想畢,快速收拾剩餘的東西,擺出來的太多了,今晚,金蕊涵會回來住。
快晚餐時間,果然金蕊涵回來了,一腳踢了門進來,帶起一股風,咋咋呼呼地坐下來。
範思雨心中暗道還好把東西都收拾了,不然占了過道,這人又要指桑罵槐的。
兩個各歸各位,誰也不理誰。
範思雨打算先去食堂,接到了張若彤的電話。她因剛收拾完,手有些灰,便開了免提接聽。張若彤的聲音很嘹亮,說在逛街,看到一家古着店裡,門頭擺着範思雨那件大衣。
“你出二手了?”
“嗯。”
“多少錢啊?”
範思雨回答了後,對面驚呼了一聲。
“黑心啊,标價是你的五倍。”
範思雨聽了就笑了。“誰那麼傻缺,花那麼多錢買件衣服?”
張若彤也笑,懷疑店裡隻是拿這個當門面吧,顯得有格調。
範思雨洗漱完,挂了電話出衛生間。金蕊涵像個鬼魂似的盯着她。
“幹什麼?”她厲聲。
“沒什麼,等你出來,我好進去洗澡。”金蕊涵恢複日常的讨厭模樣。
範思雨擦着她的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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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早,賀晙坐在車裡,往機場的方向去。
五環很堵,車輛停停走走。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H大打來調查範思雨的。
是幾個簡單的問題,賀晙一一回答了。後面電話裡的老師問道:
“其實你不是範思雨的親屬,這電話也隻是因為尹牧歌老師極力推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