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回了别墅,睡眠會好一些。沒成想效果還是一樣。
前幾日賀晙運動完,許久沒怎麼帶的運動手表,發出滴滴的聲音。他以為是手表出了問題。次日的體檢,測出心率不齊。醫生建議他深入檢查一番。最後查出是睡眠不足導緻的。
為這事,他的私人營養師也很困惑。排除了工作原因,營養師建議開點安眠的藥劑。
賀晙說不用。他知道原因所在。
肅麗看了體檢報告,頗有點為難。下個月要在東南亞路演一個月。舟車勞頓,盡量不能在外出健康狀況。
賀晙聽了,讓肅麗調整了他的日常起居,膳食盡量清淡。并勉強同意搬回賀母住的别墅。
他想試試,回到兒時住的地方,或許不會在半夜醒來,然後摸摸手邊的床位,沒有範思雨的體溫。
天還沒亮時,他照樣蘇醒。鼻中聞見賀母給他點的安眠香,知道不在自己家。睡意又全無。起來洗漱了一番,去小公園逛了逛。回來繼續睡。
這樣鬧了一周,眼下烏青一片。
賀母偶爾一次碰到淩晨中摸黑逛小公園的賀晙,當他中邪了。還去山裡求了個護身符,鄭重要求他貼身帶着。
“隻要在護身符外鈎個什麼東西。這病啊就好了。”賀旻在一旁說風涼話,她還記得被拿走小挂件的仇。
為了讓母親不要再擔心,他最後接受了醫生的建議,開始吃安眠藥劑。
他之前不想吃,是因為他不想忘記範思雨曾經給的溫情蜜意。賀母說範思雨是個愛幹淨又善良的女孩子。但在他眼裡,範思雨有着和賀母一樣的溫柔和善意,他回家見到範思雨。就卸下了商場上的勾心鬥角,變得無比安心。
現在這份安心無處尋,隻有靠人工的藥劑。他感覺很可笑。
如果範思雨的那些溫柔和善意都是裝的,他真不知該從何做起,才能找到那樣的範思雨。
-
學姐交了論文。聽說寫得很不錯,得了尹牧歌的誇獎。她高興,叫上了何凱和範思雨,晚上要去酒吧熱鬧熱鬧。
因範思雨連着拒絕了她兩次,這次再拒絕,學姐可能真的要生大氣了。再加上範思雨原本也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因和賀晙在一起的兩年,改變了許多。她參加多了聚會,賀晙總會問東問西。不知是擔心還是控制欲強。
這晚。三人去了何凱推薦的酒吧。據說有個熱門的駐唱歌手來暖場。學姐聽了說三人太少,又叫了幾個同學一起。一夥人喝酒聊天,好不熱鬧。
何凱邀請範思雨下舞池跳舞。範思雨忙擺手。她知道何凱對她有意,不過學姐對何凱是明晃晃的鐘意。周圍幾個同學也想撮合學姐。便推着讓學姐去了。
範思雨感謝幾位有眼力見的同學,舉杯緻謝。幾個都是同門,聊了些現在和未來。有兩個家裡已經安排好了,畢業了就回家。有一個留在京繼續發展,畢竟首都的就業機會多。問及範思雨将來如何,已經研二了,定方向也不早了。
“思雨要讀博的。”有一個嘴快的說了句。
其餘人起哄,又幹杯又要範思雨說說将來。
她聽了有些羞郝,說還在考慮中。一邊又說去一下衛生間。
酒吧的衛生間也有擴音喇叭,弄得很有樂感。DJ放到一首鼓點特别帶勁的歌。範思雨聽着暈,用完衛生間後,往酒吧後面的空地上站了會兒,透透氣。
她喝了兩杯德國黑啤,倒不至于醉。還很耳聰目明的。這個位置是酒吧後門的二樓陽台。底下有一對男女在吵架。
這種事屢見不鮮。酒吧是産生愛情和失去愛情的集散地。
隻是這女生的聲音聽着很耳熟。她眯了眯眼,就着酒吧外閃爍的霓虹燈,依稀看到是賀旻在同一個男的在推搡拉扯。
聽到一個啤酒瓶的碎裂聲。範思雨下意識覺得糟糕。或許是這種玻璃碎裂聲,令她産生了從小到大的抗拒反應。她覺得男女對立,女生必定吃虧。由着酒勁兒上頭,膽子也大了些。悄悄從陽台上的側邊防火爬梯上下來,見那男的正拿着那個玻璃酒瓶,醉醺醺的也站不穩,晃蕩着往賀旻去。
“快跑。”範思雨搬了旁邊一個小的廚餘垃圾桶,往那個醉漢頭上蓋。
賀旻原本有點被吓懵,聽到一聲呵斥,酒吓醒了一半。見範思雨朝她伸手,趕緊抓住。兩個女生逃出了酒吧後門的巷子。
酒吧前門有保安。兩人到了那邊,算是安全了。
“我的車鑰匙還在他那。”賀旻還想往回走。
範思雨掐了她一把。現在回去不找死麼。再說喝了酒,也不能開車。
“明天來開吧。我給你叫車。”範思雨打開手機,搜網約車。
賀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範思雨倒是從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不停訴說剛剛那男人的薄情。
範思雨沒空追究她的感情,匆忙中叫到了一輛車,目的地是京郊的别墅。
車十分鐘後就到了。賀旻一把鼻涕一把淚。全無當初騎馬馳騁時的英姿。像個打了敗仗的衰敗俘虜。
她把賀旻塞進車。司機有些猶豫。問是不是讓範思雨跟一下。指着賀旻說她的狀态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