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熱鬧聲。有一群人排起了隊,圍成半個圈。打頭的是位相貌極出衆的南美女性,衣着熱辣華麗,露着肚皮,跳起了舞。
“是桑巴舞。”徐詩文看了笑,指着說這舞蹈是巴西的舞種,很熱情奔放。“我們也去吧。”她拉起範思雨的手,往隊伍後面排着。
舞隊緩緩走起來。大家齊齊扭胯搖擺身體。範思雨跟着徐詩文,見她扭得僵硬,掐了一把她的腰。
徐詩文哈哈大笑起來,跑到範思雨的身後,見範思雨扭得倒像模像樣的,推着她去了人圍成的圈裡。領舞的美女見到有人主動邀舞,也不管性别,上前牽起範思雨的手,拉到中間。
範思雨此時也不扭捏,跟着舞者做動作,雖不十分像,但也算過關。大家都是來度假放松,跳了一會兒,馬上就有其他人進來,像是一個臨時的迪廳,歡樂充滿了這塊沙灘。
有人牽起了範思雨的手,令她不自覺得轉起了圈。見是一個陌生的白人男子,她見了笑笑,又回轉到徐詩文的身邊。
兩人都跳得不亦樂乎。隻覺得人頭攢動,熱情高漲。越來越多的遊客加入跳舞大隊。範思雨流了汗,覺着後背都粘濕了T恤。想擠出舞池,不想腰上一緊,她又被人挽了過去。這姿勢令她不大舒服,并不擡頭,隻停下舞步,往人群外的地方躲。
“範同學。”
頭頂一個聲音。範思雨擡眉,見是柯清輝。
“太悶了。”她随意找了個理由,從人堆裡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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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詩文喝完了一杯椰汁雞尾酒,吃了三塊小蛋糕,坐不遠處的範思雨和柯清輝還在聊。範思雨手裡拳頭大的椰子還沒喝完,見她時不時啜一口,抿得小心又得宜。
徐詩文跳了一會兒舞,又湊過去探聽到底在說什麼。不過都被柯清輝巧妙地趕走。直到天空裡放起了第一波煙花,人群裡發出歡呼聲,範思雨才垂頭回到徐詩文身邊。
“聊什麼呢?那麼久。”徐詩文接過範思雨手裡的空椰子,扔到了後面的垃圾桶。
“他和我講他家裡的事。”
徐詩文疑惑:“幹嗎要聊這個?”
範思雨擡頭笑了笑:“他媽媽也是我老家的。還和我一個初中呢。”她說柯清輝的母親是四十多年前畢業的,她在優秀校友冊裡見過。“挺厲害的人。你知道我老家的習俗,女人能走出來有成就的不多。”
徐詩文感覺誇張了:“都這社會了,還那麼封閉嗎?”
範思雨讪笑:“因為以前閉塞,又靠海吃力氣飯,不似你家那邊思想先進。”
徐詩文有所耳聞這種陳舊的習俗,可已經走出來了,就不用再理會那些迂腐的思想。她拍了拍範思雨的肩,安慰了幾句。不過她心裡還有個疑惑,見範思雨神色恢複了,便直接問了出來。
“那投資人呢?他也是在追求你吧?”
範思雨擡頭看了看她,不解道:“為什麼這樣問?”
“很明顯啊。”徐詩文聳聳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們組的項目早就該結束了,他要不是被張老師忽悠來投資,就是另有所圖。而且他吧,比柯清輝更優秀?不論外形還是學曆。”
徐詩文的話,令範思雨有瞬間的失措。
她忙不疊地揉着手腕,佯裝一直端着椰子,累到了手那樣。
“抱歉,我不是多事的人,你想好了就好。”徐詩文看出了她的尴尬,轉而喊她回别墅。夜有些深了,兩人玩得也有點累。
回去的路上,海風變得更大,棕榈樹被吹得發出顫栗的沙沙聲。走廊上陸續有遊客行進行出。範思雨的目光落在來往的外國人上。棕皮膚白皮膚的,他們身型高大健碩,渾身散發着男性特有的費洛蒙氣息。
走廊的遮陽棚下,餘光所見的陰影處,都有情侶在擁吻。
胸口漸漸發緊,範思雨按了按,落後了兩步。後腦的發尾勾着脖頸一側。她想起那個刁鑽的位置,曾經有個難以消退的吻痕。
拿手抓了抓,臉頰飛上了紅。一旁有男人搭讪,說着法語,柔緩輕飄。她張口,發現喉嚨幹澀。隻好搖頭回絕了他的請求,隻看得那人聳了聳肩走了。
回到别墅後,範思雨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冰。抓了兩塊,一塊咕噜噜地掉到地上,另一塊放進嘴裡,咬得嘎嘣響。
徐詩文見了,提醒她悠着點。畢竟她下午才腹瀉過。總不能兩人來度個假,腸胃都中招。
範思雨把那塊冰舔下肚,回頭看徐詩文還帶着擔心看着自己。
她抿抿唇,松了抓着冰桶的手,不急不徐說:
“詩文姐,我也想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