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沖沖地推門走了,推門聲震耳欲聾。
林忍冬一言不發地看着他的背影,深感無力和後悔。
這是他們發生的第一次争吵,仿佛要把對方所有的缺點都說盡,不留任何餘地。
林忍冬有些懊惱地扶額,自己不該遷怒他,每一句話都變成了傷人的利劍。
她歎氣轉身,重新回到了那兩輛馬車前,用布兜了幾類假藥材便回去了,她打算和林鶴之詢問一下這些假藥材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她将裝藥材的布兜放在腰間,四處張望,沒有發現蕭如宸的身影,内心暗暗想,他不會真提着刀去殺他們了吧?
不得不說,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林忍冬真的是了解他了。
蕭如宸本就是狂妄不羁的人,雖然與她相處時略微收斂了一些,但本質還是一個高傲的人,眼裡容不得沙子。
蕭如宸回去後,越想越氣,竟然直接沖到了太子殿下的寝室内。
提着刀站在他的窗前,強忍怒火道:“把你那些随從都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往赈災藥材中放毒藥和假藥!”
李光赫看他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大驚失色,以為他終于忍不住了要殺自己。
聽完後,才知道是這個事情。
李光赫整了整衣衫,從容地從床上起來,淡定地說:“蕭提督莫急,我的人做錯了事,我自會處罰,蕭提督就這麼氣勢洶洶地沖到我的房間,不妥吧?”
李光赫皮笑肉不笑地想,自己身為一個太子,他蕭如宸竟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提着刀就過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蕭如宸冷笑一聲,說道:“太子殿下當然不急,畢竟你喝的藥是本提督提前備下的,當然無毒,要是用你帶來的藥,你還能站着說話?”
“你…你!”李光赫氣急地指着他,說不出一句話,因為自己确實理虧,犯了這麼大的一個錯誤,竟讓小人趁亂得逞。
小福子聽見蕭提督這樣咒太子,“撲通”一聲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太子殿下也是親自請命曆經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一路上為了保護這些糧食藥材都不惜親自和我們這些奴才步行趕路。”
蕭如宸聽後更是不屑,冷哼一聲:“你那是無能,都自己去看物資了,連他們什麼時候換的藥都不知道?”
李光赫瞥了一眼小福子,看似對他多嘴的不滿,實際上心裡對他摩挲着刀柄,的話感到一絲溫暖,再加上自己生病時他竟然沒有逃跑,自己已經開始真正信任他。
李光赫背着手轉了轉,自己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着蕭如宸把自己的人全部殺掉。
他轉了轉眼睛,心裡頓時有了主意,開口嘲諷道:“蕭提督這是沒有找到兇手,打算把我的手下全部殺掉來掩飾你的無能?”
他心裡翻了個白眼,暗暗吐槽道:蕭如宸,還說本太子無能,你也不怎麼樣啊。
蕭如宸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了,他摩挲着刀柄,回道:“你的人自然歸你處置,不過當務之急是找到下毒之人,留在這裡始終是個隐患。”
他腦海中一直在回想着林忍冬刺人的話語,她竟然說自己沒有腦子,自己就破案給她看,看她還能說什麼。
李光赫微微挑眉:“這是當然,本太子正要去調查。”
李光赫打算與蕭如宸暫時合作,先抓住兇手再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畢竟敵在暗自己在明。
于是他們決定深夜探查裝藥材的馬車,當時泥水衆多,想必定會留下印記。
黃昏已至,伴随着最後一絲陽光落下帷幕。
林忍冬在路上正巧遇見了打算去城鎮的林鶴之。
“師父,我在太子送來的藥材裡發現了這些。”林忍冬小步跑到他身前說道。
林鶴之将其拿到眼前,用手指撚了撚,聞了聞,一臉震驚而又不屑地說:“他們竟敢以次充好!真是無法無天!
“咳,咳,咳!”由于情緒過于激動,竟然止不住地咳嗽,想說什麼臉卻憋的通紅,像喘不過來氣一樣。
林忍冬吓得連忙撫他的背,還想替他把一下脈,不料,他卻不經意地掙脫了她的手。
他此刻像是又老了幾歲一般,歲月留下的痕迹一一顯現。
林忍冬有些自責,自己是不是不該告訴林師父,明明可以自己解決的,反而又來麻煩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