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家夥,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什麼是煉化呢?
任清璇仔細思索,她對“煉化”兩個字,都不太理解。
甚至,她以為的煉化,是“練畫”,或者是“練話”。
既然沒辦法和火說話,那就說明不是“練話”,是“練畫”。
任清璇拿出一根手指,在草地上筆劃。
“我們來畫畫吧!”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會畫畫,就先畫個火的樣子好了。
神念台的草地,可以随她心意而動。
幾片草葉卷起來,露出下面松軟的白色沙地,草葉飛出,變成尖頭圓潤的筆。
奇怪的是,從未學過畫畫的任清璇,卻能輕易畫出自己見過的任何東西。
她畫出了一棵參天木,那樹竟自己站起來,把自己種在草地邊。
“哇~”任清璇驚訝極了。
她又畫出小小的九命貓、鳳鳥,還有紅彤彤的太歲。
玄虎也被畫出來了,它瞬間膨脹,變得和參天木一樣大,得意洋洋圍着草地奔跑轉悠。
不知不覺間,任清璇畫出了一個嬸嬸,她朝自己溫柔地笑着。
畫出來的嬸嬸摸摸她的頭,極溫柔地說:“清清,在外面累不累呀?”
任清璇吓了一跳,她一揮手,這個畫出來的嬸嬸就不見了。
她以為自己不怕嬸嬸了,其實,還是怕的。
而且這個和藹可親的嬸嬸,太陌生,她更怕。
“嗯,還畫什麼呢?”任清璇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草筆,兩隻小腳不知不覺揚起來,在空中一搖一擺。
“畫老黃牛吧,不知道它怎麼樣了,我都想它了。”
畫着畫着,任清璇自己和自己玩起來了,完全忘了那團火。
卻不知,那火已經慢慢把自己放大,偷偷去看任清璇畫出來的東西。
它冒出的火苗,“嗤”地一下,把任清璇剛畫出來的一隻羊給燒沒了。
火吓得縮回去,忙看任清璇,見她沒發現,又探出一點火苗,把老黃牛給燒了。
嘿嘿,好玩。
火也玩得不亦樂乎。
……
太歲把神念收回,去了參天木那處,參天木身上一如既往地熱鬧。
玄虎又熟練地在樹屋前耍賴。
“小人兒呢?小人兒呢?藏哪兒啦?”時過幾個月,已經完全成熟的玄虎不依不饒。
大家夥懶得搭理它,各玩各的。
玄虎自覺無趣,找了一圈沒見着任清璇,随手把果子丢在樹屋前,扭頭就走。
它們都不喜歡去人類的村莊玩,它可喜歡了。
人類還會曬肉,特别有嚼勁兒。
比自己捕獵的小兔子好吃多了。
參天木底下的一窩小兔子,看到玄虎,忙把小腦袋縮回去。
鳳溪山裡的弱肉強食,從來就不會少。
【清璇如何?】參天木關心着那個人族幼崽。
太歲:“還行吧,讓她去煉化地心之火了,可有的等。”
“哇,你把地火之心給她?真不怕把她給燒化了!”九命貓撕開裂口出來,剛好聽到這話,貓眼瞪得渾圓,“她那麼弱的,到底會不會教啊!”
太歲:“泡在吾的湯池子裡,死不了。”
它們太歲一族與天同壽,掉下來的皮肉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隻要肉身不是稀巴爛,都能救回來。
而且:“吾保她肉身不腐,你保她魂魄不散,出不了事。”
九命貓翻白眼:“好不容易有個順眼點的人族幼崽,你可别把她玩死了。”
“唔。”
它們這群生靈,年歲加在一起都不可計量,卻湊不出一個教導人族的辦法。
但沒有關系,它們不需要辦法。
聽着它們不靠譜的讨論,參天木默默把枝條伸得遠一點,去傾聽那些鳳溪山邊緣,人族生活的聲音。
就像人族不會關心妖族如何生活一樣,妖族也不會關心人族。
除非有需要。
九命貓也沒閑着,它頻繁出入幽冥,和那些還沒被洗掉記憶的人群談話。
直到被其他九命貓驅趕:“去去去,老子當值呢,别煩!”
總之,它們收集了不少人族養崽的信息。
“人族幼崽的幼年期,可真長啊,竟然要養十幾年。我們九命貓,壽命千千萬萬年,幼年期也就五個月。”九命貓表示很不理解。
像參天木、太歲這種生靈,還沒出生就注定要自力更生。
人族果真麻煩。
等到任清璇從地底深處出來時,已經是兩年後。
“樹師父、貓師父、鳳師父,我得到地心之火啦!”太歲帶着任清璇一出現,她明亮的聲音就同步響起。
此時的任清璇,已經八歲。
她的身量已經長成正常八歲女童的大小,頭發因為沒有打理過,長而亂地披在身後。
身上還是藤蔓幻化的綠色衣服,隻是額頭處,多了一點淡淡的紅色,細看,像是一隻筆尖。
“竟真的煉化了地心之火。”九命貓咋舌。
那麼燙的火,人類幼崽居然能收服,不愧是它九命貓的徒弟。
鳳鳥:“治愈術學會了?”
太歲:“且歇歇。”
煉化了地心之火,治愈術當然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