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阮青平問道。
“呃,其實也沒啥事哈,就是想問問平哥你假期跑哪兒玩去了,我這不過完了生日還有幾天假期所以也想找個地方去玩玩嘛,你也知道的,國慶假期哪兒都人多,所以找你問問想參考一下~”
電話那頭的女聲讪讪地笑了下,語氣聽起來有幾分不自然。
慕以晴也知道自己這個借口找的實在是爛的沒邊,但眼下他們三個人都沒直接證據指明阮青平就是電梯裡帶鴨舌帽的男生,貿然詢問又實在詭異,一時半會兒也隻能想到這種話術去試探阮青平的口風。
“哦,”夏湫看見阮青平眉毛微微挑了挑,語氣從容地回答道:“那晴姐你可能找錯人了,我就回了趟老家而已,在一個小破縣城,并沒有去什麼好玩的地方。”
這人撒起謊來都不需要打草稿的,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啊,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還沒回S市嗎?”慕以晴問道。
阮青平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編排着:“沒啊,我恐怕得最後一天才能趕回來了,是出什麼事了嗎晴姐?”
誰知電話那邊卻沒了聲音,似乎是閉了麥。
慕以晴把手機遞給了程希,擺爛道:“我們這懷疑的也太奇怪了吧,我可說不出口,老程你來問!”
“啊,這我也說不來啊,這怎麼說?”程希連忙擺手拒絕。
陸蕭見二人都不願意當“壞人”,就知道自己終于到了發揮作用的時機,一把奪走了慕以晴手上的手機,打開了麥克風說道:“唉,平哥啊,我們也不和你搞這些彎彎繞繞的了,就...我們今天在S市中心那個江城大酒店,碰見了個和你很像的男生,所以...”
這話說出來是赤裸裸的不信任了。
阮青平正在心裡想着對策,誰知電話那邊的陸蕭後半句話說得卻是:“所以...平哥,難道你有那種長得很像的兄弟嗎?”
?
這人腦回路倒是清奇,看起來是不想把同學關系鬧得太僵。
阮青平淡淡笑出了聲,“我可沒什麼哥哥弟弟,你們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見他語氣聽起來并不像是生了氣,陸蕭的問題也變得大膽了起來:“平哥,你今天真的沒來過江城酒店嗎?這事吧它蠻重要的,我們想聽個準話你知道吧,你不介意吧?”
為了夏湫的安危,陸蕭還是覺得自己得明面上問問才行。
聽到這兒,夏湫自然也明白了慕以晴這通電話打來是為了找自己的下落,他倒是想給三個人回個消息報平安,奈何兜裡的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一時半會兒也沒聯系到他們。
隻是他沒想到這群人居然為了自己做到了這地步,甚至順藤摸瓜找上了阮青平。
可阮青平作為撒謊的人能介意什麼?他不心虛就不錯了。
“這有什麼,你們不也就是好奇問個問題而已,我還能介意啥?不過你們這麼說我倒是也好奇起來了,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和我撞臉的人?”
盡管他的回答裡隻字沒提在或不在,但話裡話外都是自己不在S市的意思,聽起來也沒有絲毫破綻,電話那頭的三個人也知道再問下去就是真的不禮貌了,隻好作罷,與他說了再見後便挂斷了電話。
“他們這麼關心你,我還以為你會當場戳穿我的謊言呢,”阮青平收了手機,對身邊一言不發的夏湫說道,“不會是在給我留面子吧?”
夏湫聞言扭開了頭,不再去看他:“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再和你扯上關系而已。”
“哦?那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剛剛就應該和他們說實話才對,順便告訴他們你現在就在我這兒。”阮青平這會要的可不就是和他扯上點關系嗎?
這話自然免不了被夏湫一番冷嘲熱諷:“怎麼?富哥終于決定做回自己,不玩裝普通人的遊戲了?”
“害,瞧你這話說的,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啊。”
阮青平無所謂地慫了慫肩,他這會心裡倒是徹底改了主意,覺得和夏湫重新搞好關系這事并不妨礙自己當個普通人。
夏湫卻懶得搭理這人了,徑自起了身正準備朝外面走,結果左腳碰地剛剛發力就感受到了一陣針紮一般的刺痛感,他不動聲色地扶了一下身後的電腦桌。
剛剛下樓跑得實在是急,他隐約察覺到了自己的腳好像崴了一下,卻還是忍着痛一路跟着阮青平跑到了這裡。
他本來以為不嚴重,便打算在椅子上坐着歇會等阮青平先走了自己再走,誰知阮青平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偏在這時和自己較上了勁。
直到這會雙腳再一次落地,他才意識到這腳崴的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一些。
阮青平看了一眼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夏湫,又看了一眼他背後悄摸扶着桌子的手,看起來很是不對勁。
難道這人PTSD又犯了,這會有點站不起來?他在心裡暗自猜測。
“腿不舒服?”阮青平看起來很是關切地問他。
“沒有。”夏湫一旦犟起來和某人一模一樣,撒謊也絲毫不帶猶豫。
“啧,那你走兩步。”阮青平這話剛說出口就喜提夏湫一個白眼,他立馬閉了嘴意識到不妥,現在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說話總得好聽一些才對。
他腦子裡靈光一動重新開口道:“唉喲,我剛下樓梯太快了這會腿好酸,恐怕走不動了。”
說完還順勢坐回了椅子上,擡眼盯着夏湫裝可憐道:“湫哥,不如咱倆攙着一塊走吧?”
如此拙劣的演技實在是沒眼看。
夏湫果斷地轉過了身子,決定還是裝不認識這人比較好,自顧自地松開了撐在椅子上的手,強忍着腳上陣陣痛意往外面慢慢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