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異國他鄉度日,自然不希望此處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擡眸看了柳傾秋一眼,接着道,柳奉君從前與我一道來京都,應該也清楚我的為人,何必對我如此防備呢。殿下在朝露中造人暗算,難道柳奉君心下就沒有懷疑嗎。”
柳傾秋沒有說話,隻垂下眸去,不看眼前的人。
懷疑自然是有的,這宮裡頭,哪個不值得懷疑。就是眼前的謝鳳君,也難逃幹系。
雖然隻坐了片刻,但符卿雲能感受到,謝鳳君和柳傾秋此前,應該是有些不對付的。
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個人各懷心思,事情自然是談不下去的。
符卿雲見兩人都沉默着,開口道:“我有些乏了,謝大人有什麼要事,咱們改日再說吧,就不送了。”
如此驕矜做派,倒是當真像東陵王黎昀養的小太子。那雲霞殿裡的人,若見符卿雲如此聽話,隻怕心裡高興着呢。
“那臣便去了。”
謝鳳君道了聲“告退”,沒有半分遲疑,起身便離去了。
話都到這份兒上了,再待着必然也問不出什麼動詞來。
符卿雲看上去精神頭兒還不錯,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渾噩之态,這次不行,就下次。他不信柳傾秋能日日夜夜守在符卿雲身側,隻要他來的勤快點兒,總有他柳傾秋不在的時候。
謝鳳君走後,柳傾秋的目光仍在他方在落座的地方。
隻要一見到謝鳳君,心下就有些不安。得盡快,将這個人處理了才好。
符卿雲見謝鳳君已然離去,開口問柳傾秋道:“此人當真不可信嗎?”
柳傾秋回過神來,隻道:“此人乃是燕國細作,其心叵測,殿下失憶之事大半與之有關,切莫受其迷惑。大皇子與二皇子不可信,這敵國細作就更不可信了。”
謝鳳君入宮後,并未做出對符卿雲有害之事。按理這人也是可用的,但卻不能為符卿雲所用。
柳傾起垂眸去看符卿雲,他很明白,符卿雲從前想将自己送出宮是為了什麼。
不論如何,他是不會離開的,他要留在宮中,留在符卿雲的身側。
“殿下不會送我走的,對嗎?”柳傾秋又問了一遍。
墨色的眼眸中多出幾分愁思。患得患失使他總是很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但無論符卿雲回答多少次,他心下始終不安。
這份不安,讓他想将符卿雲藏在東宮西,最好隻跟他一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