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的。”小光團繼續翻書,“總而言之,我們是個糾錯系統,在世界中,您将扮演渣攻的頂頭上司,請管教約束主角攻的行為,糾正他的不良習性,讓他的施虐值不要突破應有阈值,同時讓主角受回到世界線中,獲得應有的美滿結局,嗯,就是這樣。”
008交代完任務,便看向謝臨溪:“宿主覺得困難嗎?”
“約束管教謝哲韬?”
008聽見他的宿主意味不明的重複了一句,忽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管教謝哲韬是吧,好啊,這個我會。”
在病房裡的最後那天,被公司狀況氣的頭腦發昏的時候,謝臨溪的腦子裡都隻有一句話
——假如能回到過去,他要将謝哲韬一腳踹出去八百米,好好告訴他什麼叫長兄如父,告訴他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
謝臨溪是在酒局上醒來的。
窗外天色已晚,城市的燈火連成蛛網似的細線,向無窮遠處延申而去,而謝臨溪正坐在包廂中,手中端着一杯白酒。
身體略有發熱,但思考正常,謝臨溪略略估計,現在大概有七分醉。
這大概是穿越到了他剛剛接管耀世的時候。
謝臨溪其實酒量不好,容易醉,也不喜歡喝酒,他喝酒最多的時候,就是剛剛接管耀世的時候。
那時候他年輕的很,公司的老人都不太服他,想着自立山頭,有什麼影視資源都藏着掖着,用假數據胡弄他,謝臨溪幹脆也不通過他們,他手上捏着大筆資金,就直接請娛樂圈名導喝酒聊投資,定了好幾個項目,謝臨溪眼光老辣,投資十次八賺,這麼做了兩年,公司上下就服服帖帖了。
這也是其中的一次酒局。
謝臨溪掃過全場,很快記起了誰是誰——主桌的是位名導演,氣量挺大,不太與小輩計較,這次是和謝臨溪談新劇投資的,其餘作陪的則是幾個演員,沒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
兩相比較,還是任務比較重要。
畢竟任務才決定他能不能重生成功。
心中有了決斷,謝臨溪端起酒杯,當即起身,向酒桌上的人告罪,含笑道:“諸位,我實在有些醉了,頭暈眼花的,再喝下去恐怕失态,各位盡興,我就先失陪了。”
主桌的導演不計較,全桌就謝臨溪身份最高,當然沒人攔他。
隻有身邊的小明星笑着關心了兩句:“謝總看着都站不穩了,要人扶着嗎?”
謝臨溪含笑推拒:“不用了,酒店就在上面,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站起身,扶着牆,踉跄的走出了包廂,結果走出去的一瞬間,搖晃的姿态就不見了。
謝臨溪拐進洗手間,用涼水拭了拭臉,又調整領帶袖扣,将碎發别至腦後,從鏡中看去,耀世的總裁儀容整齊,容貌俊美,絲毫沒有醉後的模樣。
臨走時,謝臨溪揉了揉額角。
喝多了,還是有些昏,但影響不大。
他調整表帶,在腦海中輕聲問:“小八,你在嗎?”
“在呢,宿主。”
小光團浮現在謝臨溪的面前,上下搖了搖,以示友好。
謝臨溪:“查看劇情。”
小八點頭,憑空變幻出書頁趴了上去,然後嘩啦啦的翻起書來,做沉思狀:“唔,讓我看看今天是什麼情況……啊,找到了!”
“今天是劇情偏差的起始點,謝哲韬看上了無權無勢的小明星顧青衍,顧青衍的經紀人借口試鏡,将顧青衍下藥後送到了會所。”
“謝哲韬正在會所開party,他喝多了酒,在衆人面前對顧青衍上手,顧青衍當然不同意,在原劇情中,顧青衍要‘軟綿綿’的抵抗,而謝哲韬要‘霸道而不失溫柔’‘陰郁之下難掩深情’的強吻謝青衍,然後将人一把抱起,帶到二樓,接着謝哲韬的眼神‘像野獸一樣富有侵略性’,然後在一片‘暧昧迷蒙’的癡纏中,兩人達到生命的大和諧。”
“原文劇情複述完畢。”
小八一版一眼的回複。
謝臨溪:“……”
即使已經看過一遍小說,謝臨溪依然被這離奇的描述硬控了三秒。
與其讓他相信顧青衍會“軟綿綿的推拒”,不如讓他相信顧青衍被人奪了舍,以這位的脾氣,大概應該直接給謝哲韬一個耳光。
他面無表情:“然後呢?”
小八:“但是,由于未知偏差,謝哲韬的行為失控了,他比小說中描述的暴力的多,不但當着賓客的面掌掴顧青衍,當顧青衍再次拒絕的時候,還踢斷了他的一根肋骨。”
“這些情節是小說中沒有的,我希望宿主能以上司的身份,約束教育謝哲韬,讓他意識到暴力是不對的,并讓顧青衍獲得今夜本該有的美好體驗,并獲得5%的美滿值。”
謝臨溪:“。”
謝臨溪:“你希望我怎麼約束教育?”
雖然謝臨溪和謝哲韬不怎麼見面,但他不得不說,比起“霸道而不失溫柔”“陰郁之下難掩深情”“野獸一樣富有侵略性”這種離譜形容詞,超雄人設才更适合謝哲韬。
性格不是靠約束教育就能扭轉的,指望人渣浪子回頭,不如幹脆離人渣遠點。
小八微微歪了歪頭。
作為新生系統,它其實也不明白約束和教育的意思,隻能依照設定中的資料給出建議。
“和謝哲韬談心,讓他意識到暴力的錯誤,或者與他約法三章,設定獎勵機制?”
謝臨溪:“。”
——你們那什麼中央管理局出來的系統都是這麼天真無邪的嗎?
他沒有糾正茫然的系統,隻是撚了撚眉心:“行吧,告訴我謝哲韬現在在哪兒?”
小八:“唐城南路半島會所,15号房”
*
唐城南路,半島會所,
整棟會所燈火通明,15号房中,十多個人圍着坐成一桌,其中四個明顯是主座,其他打扮明麗的男男女女則三三兩兩圍繞在他們旁邊,遞酒的遞酒,遞煙的遞煙,廳堂裡酒氣沖天,煙霧缭繞。
隻有一個人例外。
他穿不合身的西服西褲,襯衫領口偏大,一看就是為了面試特意租賃的,頭發卻一絲不苟的梳到了腦後,打理的整齊利落,他的皮膚泛着不正常的粉紅,手中捏着一份變形的簡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