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冰袋溫度太涼,顧青衍在睡夢中不太安分,腿不住的摩挲着被子,瑟縮着想躲,謝臨溪不耐煩他亂動,攥着腳踝,壓着控死了。
等冰袋冰敷夠時間,謝臨溪往腫脹處塗上藥膏,又用紗布裹了一圈,最後看那紗布看了良久,打了個非常醜的蝴蝶結。
蝴蝶結兩邊大小不對稱,方向還是歪的,謝臨溪比劃了一下,放棄調整。
——作為事務繁忙的謝總,他的動手能力确實有點糟糕。
于是,那個醜的一批的蝴蝶結就穩穩待在了顧青衍的腳踝上,謝臨溪端詳着,想着要不要拍個照,作為以後威脅顧青衍的手段之一
——畢竟顧總和這個極其粗糙幼稚的蝴蝶結很不匹配,顧青衍又死要面子,到時候萬一有磨擦,謝臨溪将這照片放出來,能将顧青衍氣死。
但想着這醜東西是他自己打的,謝臨溪隻好罷。
他又心想:“如果顧青衍明早起來,發現了這醜玩意呢?”
——那他就說是酒店的應急醫生綁的結。
處理完腳上的傷,謝臨溪将死對頭的雙腿塞回被子裡,認命的将醫藥箱提到床上,給他處理腰腹上的淤青。
謝哲韬那一腳踹的蠻狠,顧青衍的小腹上青紫一片。
謝臨溪指尖沾了藥,往腫脹處一抹,便聽見了抽氣聲。
原本柔順攤開的小腹微微抽搐,旋即弓了起來,被主人護在身下,謝臨溪擡眼,恰好與顧青衍對視。
對方的眼神懵懂迷茫,像蒙了一層水霧,定定落在謝臨溪身上,謝臨溪沾了藥的指尖僵在半空,還沒等他想好措辭,顧青衍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謝臨溪:“……”
不知為何,他覺得顧青衍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明顯,被子中的雙腿掙紮着顫動,似乎不自覺地互相摩擦起來。
謝臨溪心道:“顧青衍,你真的好麻煩。”
他将被顧青衍夾住的被子強行扯了出來,動手去撩他的上衣,想将活血化瘀的藥膏抹上去,可當手指接觸到藥膏的一瞬間,顧青衍似乎貪戀他手上的那點涼意,不自覺的曲起腿,将謝臨溪的手困在了腰腹與雙腿之間。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似乎謝臨溪的手是一個枕頭,一截被子,溫度讓他舒服了,他就要縮着壓起來。
謝臨溪:“……”
他眉頭微皺,想要将手抽出來,可抽到一半,又頓住了。
指尖是不正常的高熱。
謝臨溪用了點力,強行将手抽出來,碰了碰顧青衍的額頭:“好熱。”
顧青衍似乎在發燒,又和發燒不太相同,就這麼一夥兒的功夫,他的額頭出了層冷汗,将額發全部打濕了,那雙迷蒙的眼睛欲睜不睜,口中的氣音斷斷續續,似乎難受的狠了,又抱着被子蜷縮成一團。
謝臨溪一頓,掏出手機撥打120。
他還沒按下播放,小八怯生生的從一旁冒了出來:“宿,宿主,你要打120嗎?”
謝臨溪:“嗯,他看上去不像是單純醉酒,别是給謝哲韬踹出了内傷,送去醫院看一看吧。”
小八繼續怯生生:“可是,可是我覺得,醫生可能也沒用什麼好辦法呢。”
謝臨溪停下動作:“什麼意思。”
小八:“就是,就是,就是……”
毛茸茸的光團中伸出兩條柔軟的細線,互相對了對,像是對了對手指:“就是那個藥啦!”
謝臨溪皺眉:“……藥?什麼藥?”
電光石火間,一段文字浮現在了謝總的腦海。
“顧青衍哪裡知道,經紀人早猜到他不會輕易屈從,特意往他的水中下了助興的*藥,藥力在身體中如火勢蔓延,随着那人的觸碰越燒越旺,越燒越旺,他渾身無力,手腳虛軟,連推拒也變成了欲拒還迎的邀請,當緻命被那人控住的時候,他連最後一絲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
——出自《迷失于愛欲的囚籠》第3章,第21段。
謝臨溪額頭青筋微跳:“什麼東西,所以顧青衍中了藥,這個‘那人’指謝哲韬,他們……?”
小八趴在書冊上,看了看渾身通紅,試圖從謝臨溪的指尖汲取一些可悲的涼意的顧青衍,顫顫巍巍道:“之前那人是謝哲韬,現在是您了,宿主。”
謝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