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越寨的客舍并不大,房間也不算多。從外面看去,甚至因為常年沒有旅人來到,年久失修,而顯得有些破敗。
這才是小江熟悉的客舍樣子,秦於期住的那間房,實在是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但不是所有房間都布置成了那樣,一路看過去的時候,隻有幾間單獨的住房稍微舒适整潔點。
守衛被秦於期命令不許打擾,小江跟着秦於期一路暢通無阻,一間一間房找過去,甚至連儲物間都沒有放過。但一切都很正常,沒有可藏匿的空間,也沒江流雲的遺留氣息。她的鼻子一向靈敏,如果江流雲曾經在這裡停留過,她是可以聞出來的。什麼都沒發現,隻能說明,這裡和江流雲的失蹤沒有關系。
房間漸漸到了盡頭,小江難免灰心,步伐慢下來。
秦於期偶爾偷偷瞥一眼身邊的人,心裡的愉悅無意識中越擴越大,他得意地挑眉,故意問小江:“你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回答他的隻有簡短的兩個字,說話的人目光專注,巡視着所有角落,甚至沒空分給他一個眼神。
秦於期不滿地晃到她眼前,“都說了與我們無關,現在你總算相信了吧。”
但身前的人沒有再理會他,她查完了便直接往下一間去。秦於期立刻跟上去,一個沒注意,差點撞在她身上。
走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停下了?
秦於期揉揉鼻子,擡眼看向她。
小江站在一扇緊閉的門前。
這裡是客舍盡頭處最後一間房,因為位置偏僻,在客舍裡非常不起眼,窗下還放着兩盆半死不活的花草,看起來就像是沒有人住的房間。
門上沒有挂鎖,小江推了一下,沒推開。
“這是誰的房間?是鎖起來了嗎?”小江問。
“賈先生的。他不喜歡被打擾,白日裡不在便鎖起來,有什麼奇怪的?”秦於期順口答道,他也試着推了一下,依舊沒開。雖然嘴裡替賈黔羊辯護着,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滿,客舍裡到處都是大雍的侍衛,他在防誰呢?
“所以,裡面沒有人是嗎?”小江平靜地道。
秦於期立刻反應過來,轉頭看了小江一眼,又馬上看門扇。
推不動,說明房間是從裡面被鎖上了,因為門外并沒有挂鎖。但這就很奇怪了,因為他十分确定賈黔羊早上就出去了,至今沒有回來,不可能從裡面反鎖。
秦於期敲了敲門,朝裡面喊話,“賈先生,你在裡面嗎?”
沒有人回答。
秦於期扒着門縫,想透過縫隙看看裡面的情況。
一隻手把他拉開。
小江對着門縫猛踹一腳。
秦於期震撼地看着這個身型纖瘦的少女。她總是會時不時讓他懷疑人生,這是一個女子該做出的舉動嗎?這又是少年人能使出的力氣嗎?
方才,這間屋子的牆壁分明晃動了,是晃動對吧,一定不是他頭暈了。
門框發出艱難支撐的吱呀聲,呼應着秦於期的認知,但兩扇門依舊頑強地關着。
小江雙手抱臂,摸了摸下巴,很是不解。正常的門被她這樣踹上一腳,即便不開,也該塌了。奇怪。
她站在門口思索了一陣,四處看了看,想找找有沒有别的入口,卻隻發現兩扇同樣緊閉的窗扉。
但也不是毫無所獲,比如兩扇窗下都放着一個簡陋的花盆。
花盆本身不是什麼稀罕物,但小江仔細看了看,又敲了敲,發現這花盆竟然是金屬質地。裡面的土壤看着就肥沃濕潤,但植物卻蔫蔫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寨子裡金屬都是拿來做工具,沒見過誰拿來種花的。放着随處可得的陶盆不用,用金屬盆,該說是沒有生活常識,還是故意為之呢?
小江拿起其中一個金屬花盆,正準備仔細研究到底有何不同,但就在在她移動花盆位置的瞬間,一股靈力頓時自盆中逸散,而花盆所在的側邊的門闆終于不堪重負,“哐當”一聲掉下來。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