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口被人一直扯着,勒住脖子讓本就難受的身體雪上加霜,李箋放緩急..促的呼吸想叫少年松手。
卻在瞥見那隻似玉的手的一瞬間忘了開口,紛亂的思緒越發的雜亂無章,琉璃色的桃花眼久久回不過神。
那是一雙極其好看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腕骨處豔麗的紅痣熠熠生輝,竟叫人舍不得移開眼。
留戀萬分。
李箋鬼使神差,着迷似地擡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灼.熱的體溫像是得到了解藥般,妄想汲..取更多。
面上卻如無事人,平靜地說:“我有點站不住,借你的手撐一下,十分抱歉。”
然後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握住了。
握的力度不是很大,段何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手心灼.熱觸溫,裹着薄繭的指腹刮蹭過皮膚的時候,有種微弱的觸電感。
簡單的肢體接觸引發的反應對他來說格外的陌生,畢竟孤寡了二十多年,耳廓霎時紅了一片,為了維持人設不得不裝出一副無比厭惡的眼神。
隻是所有的情緒和反應都被過長的頭發遮得嚴嚴實實。
秉承着寡王的自覺,段何剛打算抽回手,那人卻先他一步表示:“一萬塊,就借我撐一會兒,可以嗎?”
錢财一出,段何立馬話鋒一轉:“這是我應該做的。”
轉變之快,令系統瞠目結舌,忍無可忍地翻起了白眼,【宿主你人設又崩了。】
段何義正言辭道:【不然你把我失去的錢統統還回來。】
系統徹底不敢說話了。
握個手腕一萬塊輕輕松松到手,段何是喜聞樂見的,唯獨想不通說好的一會兒竟如此漫長。
漫長到助理匆匆趕來與他一同把人帶上車,握着他手腕的手卻始終沒有要松開的迹象,并且他自己也被帶上了車。
段何:“……”
賺錢真難。
所幸人設值能靠做符合人設的事重新漲回來,不然他也不會冒着風險由着這人傻錢多的酒鬼握着。
容易小命不保。
藥效慢慢的愈演愈烈,李箋盡力保持着腦子的清醒,餘光不着痕迹的緊盯着那隻他握緊的手腕,放輕聲音問:“小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今日是他侄子的生日,到場的除了親朋好友外也就隻剩下侄子的同學,再根據身形和年歲推測,大概八九不離十。
叫一聲小同學沒有絲毫問題。
“段何。”段何态度冷淡的回答道。
“段、何。”李箋輕聲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阖起翻湧的眸子克制地笑了笑,“我姓李,單名一個箋。”
二人你問我答的聊了沒多久,助理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距離最近的一所私立醫院,早已整裝待發的醫護人員迅速把李箋轉移到高級病房。
熟練的抽血送去化驗,檢驗結果出來後發現是對身體無害的藥物,滴幾瓶針水就無事了的助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助理擦了擦額前的冷汗,看了眼坐在病床前低着腦袋,來回摩挲着被握得手腕泛紅的段何,在他和老闆之間來回遊曳。
按耐不住呼之欲出的八卦之心。
“老闆,化驗的結果已經全部出來了,藥物對身體無大礙,您可以放心了。”
身體逐漸平複的李箋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身旁沉默寡言的少年,不禁懷疑是不是先前的行為吓到他了。
他放緩了語氣:“段同學,非常感謝你一路護送我到醫院,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我把說好的錢轉給你。”
段何垂着的腦袋在聽到轉錢的一刻緩緩擡起,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勾了勾,差點笑出聲,“可以。”
于是二人互相默契拿出手機,“滴”的一聲加上了好友。
李箋順勢轉了一萬過去。
段何眼疾手快地點下接受轉賬,看得出是真的急不可耐了。
見證了這場錢财兩清的交易的助理,扶了扶眼鏡的邊框,繃着一張臉隻敢在心裡小小的腹诽一番。
錢貨兩訖,也是時候離開了,畢竟時間不早,明天一早還得起床上學的段何面露痛苦地說:“李先生,錢已經收到了,我該回去了。”
說着便起身離開。
李箋叫住了他:“我讓助理送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公交車停運的段何正暗自心疼打車的費用,冷不丁聽到李箋讓助理送他回家的提議。
心裡自是一萬個大寫的願意。
盡管段何内裡再怎麼高興,流露出的情緒也是冷冷的一句“哦”,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助理緊随其後。
李箋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段何離開的背影,視線停留在他那瘦削的身形與枯燥泛黃頭發。
那是典型的營養不良,現在像他這個年紀的學生哪個不是養的高高壯壯。
不需做過多猜想也明了他生活拮據,過的其實不太好。
李箋琉璃似的眼瞳暗了暗,指尖泛癢似的撓了撓指腹,輕輕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