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鍊用不着幾分鐘,很快他們便下了車,段何打開後備箱,兩手提着幾大袋李先生帶他去商場買的冬裝。
“李先生,我拿好了。”
李箋接過他右手裡的幾袋衣服,走在最前面,“行,那走吧。”
走了沒多久,隐隐約約便傳來了幾聲微弱的貓叫,弱聲弱氣的,聽上去病怏怏的。
“有貓?”段何豎起耳朵聽,不确定的詢問道。
李箋同樣聽見了,循着逐漸微弱的叫聲找尋着小貓的身影。
眼尖的段何遠遠的就瞧見幾米外躲在車底下的幼貓,從大小判斷大約兩三個月大。
深冬夜冷,汽車底下窩着相對溫暖些,但也好不了哪裡去。
段何蹲在地上戳了戳蜷縮成一團的小貓,橘色的一小團一抖一抖的,他問:“要救它嗎?”
現如今還要靠人養的段何自是做不了主收養這隻可憐的貓咪,畢竟決定權在李箋手上。
不救的話,這貓怕是活不過寒冷的冬季。
段何擡起頭用眼神詢問着李先生。
他漆黑的瞳孔蒙上一層不忍的神色,擡眸詢問時頗有可憐巴巴的錯覺,被這樣一雙眼睛凝視着,李箋很難說出一個不字。
更何況他本就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李箋颔首道:“養着吧,我出差時你起碼有個伴兒。”
段何伸出手拎起幼貓的後頸,十分小心地塞進衣服的口袋裡,食指輕撫着它毛茸茸的腦袋。
安置好貓咪,他對李箋說:“我們回家吧。”
停車場的電梯直通家門,不一會兒便回到了溫暖的家中。
室内的暖氣溫度适宜,驅散了周身的冰冷,努力團成團的小橘貓雖說姿勢依舊保持不變,但已不像一開始那般瑟瑟發抖。
它躺在李箋為它簡單布置的小窩裡,是由厚實的羽絨外套打造而成。
家裡的毛毯被子對于小貓來說太大了,況且用穿過的外套可以讓小橘貓更快的适應他們的氣味。
外套是由段何傾情提供,他強硬的否決了李箋打算用自己外套的舉動。
李箋撫摸着小橘貓的背脊,聽着它因為饑餓發出的哼哼唧唧的叫聲。
段何及時地端來一小碗浸泡在羊奶裡的幼貓糧,輕柔地放在橘貓的面前。
饑腸辘辘的橘貓絲毫不愧對它身上的顔色,嗅到香味便直愣愣往前爬,吭哧吭哧的大口炫飯。
貓糧羊奶粉是在網上叫的幫買服務,臨時應對一下今晚,明天再帶小橘貓去做檢查、買生活用品。
段何撓着小橘貓的下巴,埋頭幹飯的小橘貓既不護食也不哈氣,一心撲在飯盆裡。
感受着指腹傳來的柔軟溫度的段何吐槽道:“像個小吃貨,就是瘦了點。”
骨瘦嶙峋的摸着手感差了些,皮毛也不柔光順滑。
李箋眼睑向下垂,靜默的凝望着段何逐漸豐盈的側臉,不似從前骨頭貼着皮,人也越發長得讓人移不開眼。
半長的頭發松垮垮紮在身後,鬓角兩側的碎發柔和了鋒銳的眉骨,減少了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也慢慢放下戒備,收斂利爪,攀附在人的膝蓋上呼呼大睡。
那時候的段何就如眼前這隻貓兒一樣,同樣是瘦瘦弱弱的,摸起來的手感也不太好。
李箋眼神柔和道:“養養就好了。”
段何拍了拍沾灰的手掌,不自在的閃躲開李箋漸漸憐愛的目光。
又一次的停留在他淡薄的唇瓣,可能是因為直達眼底的溫暖笑意,彎彎的嘴角也給人種溫柔似水的驚覺。
宛如白雪皚皚裡開得正盛的冬梅,不見往日的清清冷冷,花瓣燒的火紅,融化了洋洋灑灑的雪花。
滾燙。
炙熱。
他匆匆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了”,快步離開了客廳,好似後背有鬼在追。
心頭生出怪異的感覺,總覺得再呆下去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避之不及的洗完澡回到卧室,最終還是同睡在一個被窩,黏黏糊糊的像分也分不開的麥芽糖。
扯得再遠,依舊拉絲。
失眠成常态的系統望着熟睡同一張床上,就差捅破一層薄紙的二人,又一次的咬破了手絹。
一邊慶幸着這層紙還沒有捅破,逆襲任務還有得救,另一邊又心驚膽顫的害怕他倆突然開竅。
就……不上不下的搞得統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