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昨天晚上小鎮失蹤了好多人。
段浦生起了一個大早,他看了看周圍,貝兒已經不在房間。淺淺的,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他粗略觀察這個房間,典型的女孩家裝飾,床旁擺放着梳妝台,上面零零散散放着這幾天安娜給貝兒做的首飾,耳環、手镯、項鍊什麼都有,還有一瓶香薰蠟燭。
他捏緊鼻子走過去拿起那瓶香薰蠟燭,下意識的他收集了一點在指尖。之後他伸展渾身酸痛的身軀走到窗前,貝兒和安娜悠閑的在花園裡說說笑笑。
段浦生揉了揉肩膀下樓,彼得在餐桌上大快朵頤,他的視線在段浦生和貝兒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面色平靜,嘴皮子上下一動,調侃道:“你們兩個的癖好真是令我意外。”
餐桌上擺滿了碎肉,段浦生慘白着一張臉,按捺住胃裡翻滾的惡心感,他沒打算回答彼得的話,彼得自讨沒趣,自顧自享受他美味的佳肴。
花園裡玫瑰花開得正茂,安娜欣賞她手中花紋精緻的尖刀,開心道:“姐姐你送的禮物真好看。”
貝兒擺弄花瓶裡的花,她的手藝有些差勁,花瓶裡的花枝高高低低,不算好看,貝兒嫌無趣,扔下手中的話,淡聲道:“不算禮物,防身武器不能算是給小女孩的禮物。”
“你很勇敢,在危險出現的時候保護好自己,不膽小很勇敢。”貝兒握住刀柄空出的一截,帶着安娜的手朝着某一個方向一刺,漫不經心道:“隻要你的心堅定,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勝利。”
段浦生遠遠聽到貝兒她們的聊天,氣氛歡快,他折下來幾枝玫瑰,腳步匆匆朝兩位女士笑道:“最美麗的玫瑰送給我最親愛的兩位姐姐。”
貝兒接過玫瑰随手插進花瓶,她輕笑道:“如果你的眼神能夠再真摯些,我還能當真。”
“打起精神吧,時間剩的不多了。”貝兒眼下有些疲憊,她拿起花瓶上樓,安娜聽着貝兒的話若有所思,沉迷于尖刀沒有回神。
“姐姐,安娜?”段浦生喊着,見安娜沒有反應,突然他試探道:“靜怡?”
安娜動作一頓,身體僵硬了片刻,她慢慢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靈魂交換嗎?”
“啊?”
安娜抿唇,握緊了尖刀的刀柄,她繼續說道:“弟弟,我清醒的知道我所珍惜的一切早已消失,等我獨自面對那些困難的時候,不會再有人站在我面前保護我了。”
“但是現在的你很勇敢,不管是在哪一個瞬間,你都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我們,不要害怕困難。”段浦生将桌上的刀鞘遞給安娜,他誇張地說道:“困難多得要死,你躺着都會出現,慢慢對付就行,結果就兩個,失敗和成功。”
安娜被逗笑了,她成熟的臉龐少見的透出稚嫩的青澀感,她收好刀鞘,向段浦生道謝離開了花園。
自安娜離開之後,段浦生發現原本綻放的玫瑰枯萎,整個花園陷入平寂,不再絢爛。
“段哥!”盧關秋在栅欄外招手,他身後站着張叢等人。
段浦生走過去,便聽到潘瑩興奮的說道:“那個狼人昨晚吃了好多鎮裡的人,現在小鎮的人擔驚受怕,決定逮捕彼得施以火刑。連小鎮的人都開始反擊了,這個世界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吧!”
段浦生拍了拍盧關秋,突然問道:“你之前說通關的方式是找到主宰,殺死他或者拯救他,拯救是一個什麼拯救法,你了解嗎?”
“不太清楚,這種方式還是前輩們口頭相傳留下來的說法。而且對所有人來說,前者更加便捷。”盧關秋面色一變,詫異的看着段浦生,他搖頭道:“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是我,怎麼看都覺得像彼得這樣的主宰不值得花心思去拯救吧。”
段浦生不确定道:“因為我懷疑主宰不是彼得。”
“哈!”
程雪面色有些崩潰,她疲憊捂額道:“那這幾天我們不就跟個傻子一樣?!”
張叢觀察到了花園的變化,猜測道:“不會是貝兒或者是安娜?”
盧關秋察覺到了段浦生的猶豫,他捶了捶段浦生的肩,語氣随意道:“總有人的想法會和前輩們如出一轍,反正不會死,我全力配合你。不過,你怎麼認為彼得不是主宰呢?”
“你說過,所有的規則都由主宰制定,一旦違背主宰制定的規則,就會有時間上的滞洩感。在違背彼得的命令時,我不會有任何不對,但是前幾天小鎮的人、彼得還有我違背了安娜的命令,我确實感受到那種不能脫離控制的鈍感。”
段浦生慢慢習慣這個世界的規則,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最明顯的,就是小鎮裡沒有一個叫靜怡的人。”
“靜怡?”盧關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抱歉,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段浦生抿了抿唇,他道:“昨晚被彼得攻擊,我跑到貝兒她們的房間裡,很晚的時候安娜說了夢話,一直自稱靜怡。”
“嗯?嗯。”盧關秋認真的點點頭,對段浦生的話展現出令人意外的深信不疑,“就是了,放心,主宰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殺死的。”
盧關秋看向張叢等人,問道:“那你們?”
張叢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盧關秋,她向段浦生表示歉意:“抱歉,麻煩能直接告訴我們你懷疑的對象是?”
段浦生頓了一下,簡化道:“安娜。”
張叢點了點頭,才道:“旁觀,沒出事之前先按你們的做。”
“什麼意思,主宰不是彼得,是安娜?”他們身後出現很多人,基本上所有的隊友都聚集在斯坦普夫家,他們聽完段浦生說的話,面色詫異。
有人開口道:“你還要去拯救主宰,有點可笑。”
其他人沒說話,他們着實認為段浦生的想法過于天真,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難題,為什麼不用呢?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留下句“各憑本事”沖進斯坦普夫家。
段浦生沉默了一會兒,慢悠悠走進斯坦普夫家又出去在門口等着,一臉不着急的模樣,如此多的人哪是他們幾個人憑幾張嘴,幾雙胳膊就能攔住的,他們搜完整棟房子也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過搜完後他們面色鐵青逼問段浦生:“他們人呢?”
段浦生環視一圈,看到門框上怪異的符号,他眉頭舒展,見蠟油已盡,才道:“我不知道。”
徐堯冷笑道:“呵,平時看你和那些NPC處的那麼好,身份牌都是斯坦普夫家的,怎麼,你觸犯了禁忌,人家不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