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娅站在平台上,如之前一般高聲歌唱,神态虔誠,沒人能夠在聖母瑪利亞的眼前傷害她分毫。
其後高台之上,便有一陣齊整清脆的稚嫩嗓音響起,依舊是那段歌詞,令人不寒而栗,歌聲停止的片刻
段浦生發現平台上走出了不止一個孩子,四個孩子僵硬的走出隊伍,一步步朝平台外邁進,沒人能夠幫助他們,一個一個孩子從平台墜落,雕像的裙擺更加鮮紅。
段浦生正欲跟解古道說什麼,卻見他的視線一直看向平台的妮娅,眼神有着探究。段浦生同是觀察妮娅,隻見妮娅捂着臉,肩膀抖擻,看不出情緒。
段浦生問:“怎麼了,她有什麼不對勁嗎?”
“她在笑。”解古道坐在長椅上,示意段浦生也坐下,随後他跟段浦生說了自己的想法,“這一層樓住的都是信徒,妮娅尤是。按理說,如此虔誠善良的人,有人死在她面前,怎麼會笑呢。”
段浦生盯着解古道的臉,直到解古道轉頭不解的看着他,他蹭了蹭鼻子,回答:“看着不像。”
“别盯了。”解古道本是閉目養神,灼熱的視線令他難以忽視,他伸手擋住段浦生的視線,淡道,“認真想想,還有什麼不對勁。”
溫涼的溫度隔着一段距離,段浦生的表情逐漸變得正經起來,他思索了一番,忽然想到昨晚女人的聲音,猜測道:“她的聲音和昨晚提問的人一樣,你覺得她們是一個人?”
“也許吧。”解古道睜眼瞧他,眉頭輕微擰起,似在考慮什麼,随後道,“那麼多進入圓塔的人,除了禁忌規則,還有一個共同點,無論死了多少人,妮娅一直存在無可替代。”
“老大,段哥。”霍禾和烏羽從遠處走來,他們問了NPC,拿到一些關于圓塔的信息,“因為失敗重組了太多次,這裡的NPC已經産生了記憶,我們問了這裡的NPC,所有人都說塔主隻會在第一天出現,我們是找不到的。”
烏羽補充道:“妮娅一直存在無可替代,他們還說,如果有一天妮娅不唱歌了,那麼圓塔就要坍塌了。”
解古道看着妮娅走遠,他道:“最近小心妮娅,不要單獨行動。”
段浦生補充道:“妮娅也許就是夜晚提問的女人。”
“不會吧。”霍禾回想妮娅的臉,幹淨水靈的,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回應段浦生,“他們都說夜晚出現的女人,面露醜陋,剛開始問題回答正确還不會殺你,到後面管你回答什麼問題,不合心意就讓骨頭人吃掉人的頭,不像誒。”
“有可能的,易容,人皮面具,鬼?就像他們說的,骨頭人會和死人連體,表面上看人還活着,實則他的骨架早已被架空。”烏羽面色淡淡的,她看了一眼段浦生,垂眸道,“今天是最後一個平安夜,明晚我們要出來行動了。”
“喬照了鏡子,她看到一個穿着黑袍的人,那人站在一個四通八達的空間,裡面關押着所有的骨頭人。”解古道拍了拍段浦生的肩,起身走到圍欄處,低頭看着下面的雕像,“喬認為,塔主就藏在那裡。這裡的白天很短暫,夜晚是他們的狂歡,我們盡快融入進去。”
霍禾補充道:“我們都懷疑塔主藏得地方在地牢。”
“地牢?”
“嗯。”烏羽講道,“經過整理,有人無意中進去過,就是記憶不深,不過他說地牢就像一個地下的八卦村,環境很複雜。”
段浦生觀察整個圓塔的布局,突然覺得房間的高度和每層樓的高度有些特殊,思緒間,忽的看到茉莉和木白等人一道從電梯出來,他伸手朝那邊打招呼,茉莉一愣,很快恢複正常,向段浦生點頭,帶着身邊一同穿着合唱團服裝的小孩走到解古道身邊。
茉莉擡頭道:“哥哥,後天。”
解古道伸手摸了摸茉莉的腦袋,溫聲道:“有把握嗎?”
“有。”茉莉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孩,沉默了一會,點頭,“哥哥,骨頭人不會出現在八樓,晚上我可以提前行動,合唱團的死亡方式隻有墜樓,每日都會成倍增加,直到人全部死完。”
段浦生注意到了八樓不會出現骨頭人,他盯着解古道的背影,隻見解古道指尖彈了一下茉莉的額頭,直言道:“一個人行動很危險。”
“我不會讓自己陷入死局的。”茉莉伸手攔住要說話的木白,她平靜地将她的想法說給解古道,“而且有一點我很疑惑,那首歌謠一定代指某個人,那個人一定喜歡唱歌、跳舞和交朋友,也許他就是主宰。在後天之前,我還是有很多機會的,而且,才第四天,不至于死亡。”
聞二拍了拍茉莉的肩,提醒道:“茉莉,不要心存僥幸。”
聞一也道:“你的牌已經夠危險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茉莉撇過臉,沒有和他們對視,隻輕聲反駁:“按部就班才是等死,那裡那麼高,摔下來肯定很疼。”
“是啊,那麼高,是個人都怕,與其冒險,不如……”剩下的話聞一沒說完,但話下的意思他們都明白。
“一次會怕,兩次三次就不一定了。”茉莉垂眸,揉了揉手腕,看上去并不害怕她口中的死亡。
隻見解古道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懷表,懷表邊緣存在年代久遠留下的磨痕,細碎的鍊子穿過小孔,沒有說話,徑直将懷表給茉莉戴上來表示他的态度。
“避開那天的方式有很多。”小喬和董哥乘坐電梯上來,她道:“換走其他人的牌,這樣就不會先死了。”
董哥也冷不丁反駁一句:“就算換别人的牌也得小心為上,把别人當替死鬼,小心自己也成了替死鬼。”
段浦生再一次聽到了換牌的說法,換牌等同于換了身份,又因為塔羅世界的危險,換牌能夠在一定範圍内延遲危險,同時,也有一半的幾率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