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執棋下定,笑道:“将軍。”
聞一鳴捂臉唉聲歎氣。
烏斯玉煮着茶水,看了一眼來人沒什麼反應,隻是轉身從壁櫥裡拿了一盞新的綠釉蓋碗給王守杉倒上。
王守杉笑着拿起茉莉的皇後棋,指尖摩挲那頂皇冠,熟稔道:“下得真好。”随後他接過烏斯玉手中的綠釉蓋碗放在桌上,把謝禮一份份遞給他們,送出去的東西正是他們幾人喜歡的。
到段浦生的時候,他頓了頓,他和段浦生隻有過幾次碰面的交情,對段浦生倒不是很相熟,但連帶着一對白玉杯交給段浦生,他簡單講了講:“遇知音白玉杯,取伯牙子期之意,祝賀你和謝老大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謝謝。”段浦生接過謝禮,很難将塔羅裡狡猾的埃米爾、蔣有成和喬傑,與現在笑容滿面的王守杉對照在一起。
王守杉笑笑沒說話,他猶豫着将最後一份禮物遞給茉莉,對這個妹妹,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多有慚愧:“抱歉,那次我真是萬不得已,不然我不會不顧這麼多年的情分。”
茉莉接過謝禮,是一套愛麗絲主題的提線木偶,她聽完王守杉的話,隻問道:“是因為誰?”
王守杉一愣,開始慢吞吞地解釋:“當時東社來了一位叫莫林的人,他的目标很明确,要讓頤公館的每個人在塔羅裡反複被殺,那次我和他一起行動,正巧碰上嚴柏和妹妹,他已經認出了你們,如果我不換牌,他很有可能會下狠手。”
茉莉垂眸,徑直捂住嚴柏發顫的手,她輕聲道:“我明白了,謝謝你。”
盧關秋盯着王守杉,問道:“你說有重要的信息,是什麼?”
王守杉長久的“啊”了一聲,緊張道:“就是東社最近拉了一筆投資,數目非常大,進入塔羅的人越來越多,産生的利益也開始不斷擴大,他們想要争奪關于塔羅的資源,極點大半人已經被策反,後面就要毀了你們。”
盧關秋思忖,恍然道:“難怪,所以你是知道東社準備怎麼打擊我們了?”
“這……我是不清楚的。”王守杉撓了撓頭,他直盯着桌上的那盞茶,意味不明的說道,“我隻是想和你們提個醒,說完了我也就走了。”
盧關秋盯着王守杉,問道:“你想回來嗎?”
王守杉一頓,沉默很久搖了搖頭,他道:“不回來了。”說完,他便起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段浦生跟上去準備送送王守杉。
在門口的時候,王守杉停下腳步,扭頭說:“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
段浦生想了想,問出了他最好奇的問題:“你為什麼不想回來?”
“因為我和你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王守杉有些意外段浦生問出這麼無關緊要的問題,不過他勾唇直言,“所以……下次見面,隻要有一線機會,我還是會趕盡殺絕。”話完,他招手告别。
段浦生驚訝之外,不經感歎王守杉這個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進屋之後,他看到茉莉已經玩起了那套提線木偶,随着她提起木偶,木偶靈活的活動關節,靈敏程度就像一個活人,突然間,木偶的一隻眼睛掉落,四肢也快速節節斷裂掉在桌子上。
嚴柏本在看書,見到木偶的損害他稍稍一愣,不過很快他放下書拿起其中一隻關節,研究了下,他跟茉莉說道:“我給你修好。”
茉莉摸着空落落的眼眶,似乎在于手中冰冷的瞳孔對視,冷道:“不用了,不要了。”說完,便獨自上樓。
段浦生坐下,他拿起愛麗絲的軀幹,指尖被隐藏的細針紮破流出幾滴血來,他沒想到王守杉送的謝禮竟然這麼容易就壞了,不經道:“這就開始了?”
“起碼他的提醒是真的。”盧關秋揉眉,随後套了副手套将零散的部件收拾進框裡,他歎道,“都放在雜物間吧。”
烏斯玉平靜道:“晚點再跟老大講一講,先過個好年。”
于是幾人都默契的沒再讨論東社的陰謀,反而離開了客廳各自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
晚些的時候,段浦生打開了手機,發現他的親哥還是沒回他消息,連個電話都沒打,他擰緊眉頭,開始覺得奇怪:“不應該呀,公司也沒破産,怎麼不回我。”
解長庭下樓正好看見愁眉苦臉的段浦生,他問道:“怎麼了?”
段浦生不解道:“嗯……找我哥,自從我搬過來之後,就沒見他回我,零花錢不給了,分紅也沒收到,真奇怪,不應該啊。”
“……”解長庭眼眸閃過些許的複雜情緒,回的話裡透着一股莫名的古怪,“可能它沒看到。”
“有可能,之前也有這種情況,我再等等吧。”段浦生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解長庭問:“剛剛誰來了頤公館?”
“王守杉來了頤公館,他說了一些事情,大概就是塔羅的局勢要變了,東社後面會對付我們。”段浦生想到那破損的提線木偶,補充道,“而且他送的東西裝了不少針孔攝像頭,這一番下來,就知道東社的動作會很狡猾惡心。”
解長庭聞言微微點頭,正色道:“之後的行動小心為上,最好不要單人行動。”
段浦生應下,嘴角微微上揚,甚至有些期待的說道:“好,不過我有個請求想跟你說。”
“你說。”
段浦生道:“就是,今年我能不能在頤公館過年?”
解長庭面色一怔,随即疑惑道:“你不和你家人過嗎?”
“你們也是我的家人啊。”段浦生調侃道,“我媽有我爸陪着,我嫂子有我哥陪着,我不能和你們一起陪着嗎?”
“當然可以。”解長庭聽到段浦生的一番話,不經輕聲笑了笑,他認真回道,“今年我們一起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