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冰涼的觸感在他面上劃過,讓他找回了幾分理智。
謝瑜青有些腿軟,隻能攥着賀蘭瑾身前的衣襟,好讓自己不那麼狼狽。
幾日來的煩躁不安和心髒時不時的抽痛,都在将人抱在懷中時煙消雲散。賀蘭瑾眷戀地在青年唇畔親了又親,手指纏在他腰間的系帶上。
謝瑜青讓這番親吻弄得暈頭轉向,他生生緩了半晌才平複激烈跳動的心髒:“你怎麼在這兒?”
賀蘭瑾指尖帶着淺淡的寒意,落在謝瑜青頰邊的細微滲血的傷口上,長睫微顫:“受傷了,疼不疼?”
謝瑜青這才感覺到那裡确乎有幾分刺痛,不知是什麼時候劃傷了。他擡眸,隻見男人那雙漂亮的藍紫色眸子如湖水一般倒映着他的身影。
賀蘭瑾總是給他一種錯覺,仿佛他眼裡隻有他一個人的錯覺。
“不疼。”他主動将腦袋靠在賀蘭瑾胸前,做盡親昵的依賴态度。“你怎麼來的?從賀蘭家到這裡不是要好久?”
賀蘭瑾眉尾一挑,順勢就撫上了青年的頭發,唇角笑意盈盈。“自然是有辦法的。”
“幾日不見,思卿之心難卻,”賀蘭瑾的語氣有些許哀怨,素玉扳指殘留着他的溫度,玉石的溫熱稍稍碾過青年的眉眼,“總不見情郎傳信,心中甚慌。”
他握住謝瑜青的手覆上心口,低垂的眼尾帶着委屈和可憐,“隻是可堪求得卿卿幾分憐惜。”
謝瑜青的目光掃過他的眉眼,不由得生出些笑意。
看得出來賀蘭瑾确實很慌,往日裡見他都是一絲不苟的精緻,就連受傷躺着也是一副谪仙模樣,哪裡像現在隻有零星幾個不起眼的首飾打扮。
“這兩日是有些累,今日還險些因為魔獸受傷。隻是總害怕你擔心……若是早知曉你在我身上下了禁制,我也不必在意這些。”
賀蘭瑾微微笑着,手指勾着謝瑜青的腰帶,“阿青隻怕是被其他人迷了眼,忘了我這個可憐人。”
“怎麼會……我心裡自然是有你的。”
謝瑜青垂下眉眼,他胸膛微微洩氣,再擡眸時便攀住了賀蘭瑾的脖頸,雙雙摔入那略有些硬的床榻上。
方才說起禁制,賀蘭瑾沒有反駁,所以除了那些他送的法器需要提防外,他還要使些法子去除那有可能存在的禁制。
謝瑜青不由得咬上男人的肩膀,報複一樣沒留情的咬。
紮營時用的床榻自然不是很好,煩人的木質咯吱聲讓謝瑜青本就暈沉的腦袋更加雪上加霜。
以賀蘭瑾的性子,他倒是不擔心因為聲音而讓别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隻是大約有些時日未做,男人的動作有些兇狠,而他也有些使不上力氣。
“你這麼倉促的來,不會有事嗎?”謝瑜青幹脆躺在榻上,任由他折騰去。
男人從他身上擡起頭,冰冷的琉璃随着動作打在了他的頸側,因為過高體溫而混沌的腦子忽然清醒了一瞬。
他挺了挺身,直起了脊背,玉白的肌膚上染出了紅暈。“無礙,隻是耽誤幾日罷了。”
“星兒不在你身邊,我也總是害怕你吃虧的。”
“我…我不會吃虧,”謝瑜青攥着男人滑落的裡衣一角,面上潮紅更深幾分,說話也磕磕巴巴的,“我不想、什麼事都拉着你,别人會說是我耽誤你……”
青年忽地咬住了唇,微涼的液體落在光滑的小腹上,攢着的氣一下子洩下來。賀蘭瑾輕笑出聲,拿過手帕細細地擦幹淨,看着青年羞赧的蓋着自己的眼睛,他歎了口氣,挺了下腰,将青年抱起來坐在他身上。
“把他們的嘴撕了,就不會聽見他們亂說了。”
謝瑜青蹙眉,下意識按壓着不舒服的小腹,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賀蘭瑾,手指在他鎖骨處的那顆小痣上打轉。
“伯玉,你答應過我的。”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失神,緊繃的腹肌松懈下來,他揚眉,伸出雙手的動作像是要讨要擁抱,最後卻是捧上了青年的臉頰。
那雙藍紫色的眼睛帶着餘韻的霧氣,如同霧凇下的湖水,漂亮得讓人産生出似乎要将自己吞陷進去一般的錯覺。
謝瑜青不是很喜歡粘膩的感覺,賀蘭瑾向來是知曉的,所以當他蹙眉的時候,男人已經掐了淨身訣。
煩躁不安的情緒煙消雲散,就連心髒時不時的抽痛都偃旗息鼓,賀蘭瑾打定主意趁着兩人好心情讨要一些好處,再遵守之前的約定。
他此次前來确實也欠缺考慮,同生咒被催動,難得的慌亂讓他失了些分寸。星兒尚且不知曉他來這裡,賀蘭家那些廢物古董遲早要知道,拖不了多久。
隻是苦了阿青。
賀蘭瑾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青年,俯下身将臉頰貼在他額間,“我會遵守約定,隻要你也願意回來。”
伴随着熟悉的味道睡去,謝瑜青就不自覺地将自己整個人壓在賀蘭瑾身上,企圖這樣就能把賀蘭瑾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