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下起了雨,蕭珩提前退場後沒多久陳最也說了句下次再聚就從酒吧出來了,此刻他站在酒吧側邊的小巷子裡,說是小巷子不過是兩棟樓之間的縫隙,平時幾乎是沒什麼人會走這裡的。
他撐了一把黑傘,男人沒有站得那麼筆直,像是手裡那把傘柄一樣向前傾去,将身前一方之地的雨水全部阻隔。
正路上的燈光在雨中氤氲了他半側的身子,如神明。
姜默心情沉悶陰郁的從酒吧出來,他擡頭望了一眼這雨,燈光下雨水如紛飛的蹁跹蝴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雨,不過無論大小他手裡是沒有傘的。
他沒有懼怕這雨,或許他現在的腦袋正需要雨水淋一淋,清醒清醒。
姜默沉默地走進了雨中,腳步也并不匆忙,向左轉,經過那小巷時忽然聽到一聲貓叫,吸引他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過去。
巷子裡,西裝筆挺的男人撐一把黑傘,夜風吹動他衣擺的一角露出裡面潔白的襯衫,熨帖的貼在身體上,可以感受出男人的精壯。
男人身前坐着一隻小奶貓,黑色小奶貓有一雙白色的小爪子,整齊的并攏在身前,仰着圓咕隆咚的小腦袋瓜盯着男人看,時而伸出粉色的舌舔一下嘴巴。
它被納入在那把黑傘下,讓風雨全部都遠離了它。
姜默瞧着這一幕不知為何出了神,男人蹲了下來,一隻腳踮起,锃亮的皮鞋上就出現了一些褶皺。
随後伸出手,輕輕摸了下小奶貓的腦袋。
夜色中,雨幕下,伸出來的那隻手被主路上轉彎的車燈照到,散發出聖潔的光芒,仿佛帶着一抹神性。
男人把黑傘留在了小奶貓這兒,他則置身在雨中,站起身。
男人轉過來的猝不及防,姜默驟然就和鏡片後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對上。
是他。
陳最瞧了傻乎乎的姜默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他邁開從容的步伐向姜默所在的巷子口走去,在經過他時腳步稍稍停頓,語氣帶着笑意的說了句:“不可以搶小貓咪的傘。”
說完,就不再停留的離開了。
姜默還怔在原地,小奶貓轉過頭好奇的瞧着他,一人一貓對視了好一會兒,直到又一聲貓叫姜默才回神。
他沒認出自己。
也對,他或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也許那天他根本不記得自己長什麼樣子。
姜默想着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點點失落,他把小貓挪到了牆邊,那裡風要小一點,他也蹲在小貓前,盯着那圓咕隆咚的小腦袋瓜看了下,緩緩把手放了上去。
他沉着睫毛,這一刻很難說清他到底是在摸什麼。
——
傲天:【哇,好感度漲到7了,也就是再翻個十倍我們就能成功一個條件了。】
聽上去還是很有盼頭的。
陳最:【畢竟你那麼厲害,既可以讓天下雨又可以變一隻小野貓過來。】
傲天被他誇得飄飄然:【嘿嘿,哪有啦,這都不算什麼,以後有什麼需要你随時跟我提。】
陳最單手打着方向盤:【謝謝,不過可以讓雨停了,畢竟還有那麼多流浪小動物沒有傘。】
傲天:【好的。】
外面的雨幾乎是瞬間就停了,雨刮器在車玻璃上掃了掃,陳最沒把車開出去多遠就停在了路邊,沒過多久就從後視鏡看到旁邊的電動車道上,姜默騎着共享單車出現。
陳最挑眉,他好像在男人的懷裡看到了……
共享單車像是一陣風吹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陳最的錯覺,他覺得此刻的姜默好像沒有那麼陰暗了。
他輕踩油門跟了上去。
姜默先是回了一趟家之後手裡拎着一個鞋盒子又出來,陳最放輕腳步跟在他身後,憑借着他雇傭兵的身手,想不被姜默發現還是十分輕松的。
姜默去到小區的一片綠化帶裡。
陳最躲在不遠處一棟樓旁瞧着,姜默翻了翻,好像沒翻到他想要的東西,長腿一邁從綠化帶裡出來,又往另一處的綠化帶走去。
陳最有些好奇他在找什麼?
這一次姜默找到了,陳最也借着路燈看清了他手裡的東西,是一個粘鼠闆,上面黏着一個肥胖的大老鼠,看樣子已經死了。
陳最:老鼠?
想起他之前在男人懷裡看到的小東西,他不會是要拿這個去喂……
姜默把老鼠放進他一直拿着的鞋盒裡,然後拿着這個盒子走進了陳秀住的那棟樓,陳最此刻的反應是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姜默把死老鼠放在了陳秀家門口,他盯着門看,仿佛能透過門闆看見裡面似的,陰沉又可怕,好一會兒後他才收回視線離開。
姜默到家先把家裡所有的地方全部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多出的東西,他又打開筆記本調出新安裝的監控,确認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後他這才徹底的放下心。
剛要癱在沙發上。
“喵~”
地上的小奶貓奶呼呼叫了聲,擡起小爪子撓了一下沙發卻被沙發給勾住,姜默盯着它看了看,開始解救這隻小貓。
陳最泡在浴缸裡,無火香薰散發出淡淡香氣,旁邊的小桌上放着一杯紅酒,他享受的把高腳杯拿了起來。
醇香的酒味在唇齒間萦繞。
他泡得臉有些紅,後知後覺的想起:【他沒有解刨小動物的愛好吧?】
傲天:【書上沒寫他有這種愛好應該就是沒有,書上說他每次拿來吓唬陳秀的小動物屍體都是他撿來的,流浪貓狗還有老鼠之類的都是很容易死掉的,隻要用心也挺好撿。】
傲天:【隻是我不明白,他喜歡陳秀為什麼要用小動物們的屍體吓他。】
陳最:【這是一種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