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鍋底是必點的!
她心想,再來個牛油辣鍋吧,就湊個經典的鴛鴦鍋好了。
指尖在平闆上戳戳點點。
等大緻點完菜品,姜風鈴把平闆遞給夏潤則,想讓他最後确認。
卻發現,他不僅把他們兩的外套都罩了起來,甚至還給他自己……系上了一條海底撈标志性的圍裙——
那小小一片,堪堪護住胸前。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滑稽。
她噗嗤一笑:“我點好了,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夏潤則接過平闆,幾乎沒怎麼看就直接給了服務員。
“麻煩了。”
說完,他轉向姜風鈴,問道:“蘸料有忌口嗎?”
姜風鈴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随意吧。”
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掠過她心頭——
明明是第一次和夏潤則這樣單獨吃飯,卻莫名熟悉、自然。
夏潤則點點頭,起身往外走。
回來時,端着兩個白瓷碗。
他将其中一碗放在姜風鈴面前,“熱量低,放心吃。”
兩人隔着桌面相對而坐。
鍋底很快被端上,爐火升騰,湯汁迅速沸騰起來——
左邊鮮紅油亮,右邊淡紅清透。
姜風鈴已經在劇組吃了半個月的減脂餐,再加上在莫宅根本沒吃飽。
此刻聞到濃郁香味,簡直胃口大開,盛開那些叮囑,早就抛到九霄雲外了。
夏潤則的目光透過氤氲的白霧望向她。
他沒有開口問她劇組的事,也沒有問她和莫信的糾葛,隻是這樣看着她——
那目光并不銳利,也非探究,而是平淡、溫和地将她輕輕籠罩其中。
姜風鈴不是那種習慣主動分享私事的人。
但現在,她覺得,夏潤則幫了她一個大忙。
而自己如果對關鍵信息有所隐瞞的話,這種不對等的“告知義務”不履行,顯得既不厚道,也缺乏基本的坦誠。
于是,姜風鈴主動開口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還有一段婚姻關系,在法律上仍然存續着。”
對面,夏潤則握着筷子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沒有插話,隻是安靜地聽着。
當姜風鈴叙述到莫信如何向劇組施壓、她如何被迫離開劇組時,夏潤則在心底罵了句:林楊的人脈,關鍵時刻真不靠譜!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他也清楚,林楊那點經紀人的人脈資源,在莫信這種資本大鳄面前根本不夠看。
——與其指望林楊,還不如動用他自己這邊的人脈來得直接有效。
思及此,他自然而然地推斷道:“所以,之前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罵你的通稿,也是莫信的手筆了。”
“呃,那個不是……”
姜風鈴被他笃定的語氣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低了低,“那是盛開……嗯,一種虐粉的操作。”
夏潤則:……
見毛肚好了,姜風鈴顧不上解釋太多,趕緊撈了片蘸蘸醬料,送入口中。
滾燙和辛辣瞬間席卷了味蕾,辣得她灌了幾口冰水。
“咳……我覺得,”她一邊用紙巾擦嘴,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莫信下一步應該會故技重施,動用他在業内的影響力,對我進行軟封殺,直到我……屈服為止吧。”
話雖如此,姜風鈴卻沒有沮喪,反而聳了聳肩。
“不過這樣也好,沒工作的話,我可以專心緻志打我的離婚官司了。”
而對面的夏潤則,内心經曆了一場過山車。
剛才乍一聽姜風鈴還沒離婚時,他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
現在,聽到她不僅要離婚,而且鬥志昂揚,那股一直萦繞心頭的酸澀滋味,驟然煙消雲散。
心情大好之下,他饒有興緻地單手支着下巴,提議道:
“既然那邊可能有麻煩,要不要考慮去演話劇?”
姜風鈴搖了搖頭,幾乎是條件反射:“不要了。”
她還是不要去禍害同事了。
夏潤則以為她還在顧慮莫信,“放心,這次有我在。”
“不是這個意思,”姜風鈴聲音弱了些,“是我演技夠不上。”
她知道,話劇舞台沒有NG,對演員的功底要求遠比鏡頭前嚴苛得多。
可夏潤則似乎并未被她說服,反而因為這個提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更加具體的畫面——
他覺得,一定要由姜風鈴來演繹他母親的成名作。
“沒關系,劇院那邊有非常專業的表演老師,會給你進行系統的培訓。”
“上台前,也會經過反複彩排。”
他繼續“引誘”:
“話劇是很多演員心中的聖地,你真的不想去嗎?”
姜風鈴腦中某個信息點被觸動。
夏潤則是Verano集團繼承人,他如此笃定地推薦話劇……難道他口中說的那部話劇是——
她試探性地問道:“《巴塞羅那》?”
夏潤則的筷子正夾着塊肥牛,聞言動作突然一停,肥牛砸進蘸料碗。
他腦子裡還在盤算着措辭,想着怎麼提升他的“内推”可信度,是認識制作人,還是再假冒一個身份?
一瞬間的錯愕讓他準備好的話全忘了。
夏潤則下意識反問,“你、你是怎麼——”
脫口而出的,是壓抑不住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