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往餐廳正門走，邊走着，程郁邊随口聊了句：“等很久嗎。”

“沒有，剛到。”

談兆天顯然是言簡意赅的風格，話不多。

而等進了餐廳大門，程郁的注意力被轉移——這家餐廳走的是江南雅苑的風格，進門就是白牆灰瓦、石子路、江南風格的漏窗、竹林、小橋流水。

程郁在網上見過這家的打卡，照片都很好看，自己來了拿眼鏡看，才發現現場比照片還要雅緻。

程郁邊走邊對身邊的談兆天道：“還挺有氛圍的。”

談兆天看了眼程郁，“嗯”了聲。

穿着中式裙衫的服務員給他們領路。

程郁走着，從外面的長廊穿過，才知道這家店一間屋子就是一個吃飯的廳。

他們走過了兩個廳，從窗戶看去，廳裡全是人。

程郁和談兆天聊：“人不少。”

談兆天的目光又轉到了程郁臉上，這時主動問了句：“不喜歡人多？”

程郁笑了下：“沒有，我挺喜歡熱鬧的，吃飯的店，我也喜歡人多的。”

“人多了熱鬧。”

跟着也轉頭看看談兆天，閑聊的姿态：“你呢？”

談兆天還是言簡意赅：“我都行。”

不久，服務員領他們進了一個叫“鹿苑”的廳。

這邊廳裡人也不少，隻臨湖的窗邊空了幾個預留的位子。

服務員帶他們去窗邊落座，程郁邊坐下邊往窗外看了眼，覺得這個位子真不錯，談兆天也在他對面坐下，隻是坐下前，往旁邊的餐桌不動聲色地斜了眼。

服務員遞過來菜單，程郁從窗外收回目光，示意談兆天那兒，對談兆天說：“你點吧。”

談兆天沒接菜單，問：“有什麼想吃的？”

程郁随意，如果是他自己吃，或者和朋友來，他會看看菜單，請人麼，當然主随客便。

“我都行。”

談兆天于是看向服務員：“按之前我選好的上。”

程郁聽見了，以為談兆天事先看過菜單了，沒有多想。

服務員走後，談兆天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垂眸給程郁倒水。

程郁接過，道了聲謝，看看窗外：“這兒景色不錯。”

窗外就是湖，今天天氣好，陽光照着，湖面一晃，粼粼波光。

“嗯。”

談兆天把檸檬水的壺擺去一邊。

他人靠着椅背，一隻手随意地擱在桌上，手邊是檸檬水。

程郁這時笑，主動打開話匣：“你平時話也這麼少嗎。”

“是不算多。”

談兆天看着程郁。

程郁問：“那你朋友多嗎？”

談兆天：“還可以。”

小弟多。

不過這句談兆天沒說。

程郁看着談兆天，閑聊的姿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我遇見過一些話很少的人。”

比如陸澤深。

“但像你這樣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的，真的不多。”

談兆天的黑眸注視他：“很沒意思？”

程郁卻笑了笑。

因為他想談兆天這樣的性格，真難為他那天能主動找他告白。

這得下了多大的決心。

程郁搖頭，否認了這句“很沒意思”，改聊别的：“你做什麼的？”

“就開酒吧？承包學校食堂？”

“那天那家亞朵不會也是你的吧？”

談兆天：“很雜，什麼都做一點。”

“酒店确實也是。”

程郁聊着：“你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

都表白了。

談兆天點了下頭：“打聽過。”

又開始幾個字地說話了。

程郁順着這話：“都打聽到什麼了？”

看看談兆天，想了想，不解：“我們之前沒有見過吧？你怎麼會認識我？”

談兆天：“見過，隻是你對我沒有印象。”

又說：“打聽了一些，知道你畢業的學校，你在哪裡上班，做什麼的。”

“啊。”

程郁了然了，估摸他和談兆天某天在某個場合遇到過，隻是談兆天當時沒有過來要聯系方式，之後打聽了他，就挑了個日子過來跟他表白。

程郁接着這個話題：“我還是有言在先啊。”

“表白，追求，類似的，通通NO。”

“我請你吃飯，就是謝謝你之前幫我，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如果你和我吃飯，還有其他目的，那今天吃完，我們以後就不用聯系了。”

程郁還是那句：“我表述得清楚嗎？”

談兆天看着程郁，點了下頭。

程郁正要笑笑，覺得談兆天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識趣、有分寸，結果就聽談兆天來了句：“可我還是喜歡你。”

程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