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鶴雲在門房,遞了銷假的牌子,就順利進入學堂。他和趙毅來的時辰正好是學生上學高峰期,有認識兩人的,都驚異地看着兩人。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但兩人卻無懼衆人異樣目光,神色自若地進了課堂。
甲班的位置是按照歲考的順序排的,孟鶴雲已經從趙毅口中得知位置安排的用意,所以他走到了倒數第二的位置上,而他身後則是倒數第一的華夏茗,他的前面便是居中的趙毅。
第一是徐道載,第二是金冠,兩人家裡都小有家産。金冠今年剛滿13歲,是河口鎮大地主金家的長子長孫,年少輕狂,為人孤傲,在班裡獨來獨往。
徐道載和趙毅都是商戶,而且年紀均為19歲,脾氣相近,很是聊得來,于是由趙毅搭橋,很快孟鶴雲就淺淺踏入了這個圈子,三人一起說起廟會。
坐在最後的,被隔離在外的華夏茗将一切默默看在眼,心裡對孟鶴雲妒意更重。他想和趙毅、徐道載做友人已經很久了,但兩人對他處處透着嫌棄,而孟鶴雲剛剛轉入甲班,就如此好運得到兩人青睐。
憑什麼?
孟鶴雲同樣和他一樣窮家出身,之前功課更遠不如他,憑什麼他這般好運?!心中不忿,讓他咳嗽加劇,好不容易停歇,才發現班上幾人都嫌棄地遠離了他,金冠更是打開了門窗,拿着課本,緊貼着窗,恨不得坐到窗外去。
他起身,走近孟鶴雲三人,強笑道:“青華廟會,我也有此意前往,不知我是否能與各位同窗,一同前往?”
趙毅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狠狠打了個噴嚏,而徐道載皺起了眉頭。
華夏茗這人,實在不敢恭維,不光窮弱,動不動就咳嗽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斷氣,而且還喜歡打着同窗的名義,蹭幾人便宜,理所當然讓幾人給他買單。
比如一起出遊,中午吃飯,總歸會有人請客,他就蹭吃蹭喝,從來不會回請。既然請不起,就不要吃啊!有來有往,才是情誼,是有來沒有往,那就是冤大頭!
想到之前種種,徐道載直接噴了。
“華夏茗,你風寒未愈,就在家好好修養!就沒見過你這樣自私的人,你舍不得拉下課程,就要把你的病傳染給我們嗎?!我們的身體就不重要嗎?!”徐道載嫌棄地捂住口鼻,“你倒是想的美,和我們一同去廟會,是想讓我們幫你付錢嗎?”
華夏茗被說得臉色紅白交加,他惱羞成怒:“你們富家子弟就是愛财如命,還如此羞辱同窗,真是不知可謂!孟鶴雲,你攀上高枝,就不理我等窮酸兄弟了!涼薄至此,枉為讀書人!”
孟鶴雲被華夏茗罵得臉色發沉。
他知道這人是原孟鶴雲好友,本就不打算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與他接觸,現在看他如此脾氣,他直接将他列入黑名單,以後是不能和他相處的了。
趙毅為人更圓滑些,看場面鬧得很僵,于是好心勸道:“夏茗兄,你身子弱,山上寒涼,若是舊病未愈,再添新病,垮得還是您的身體,勞累的也是你母親照顧你。眼看馬上又要到期考,你不若在家好好修養,免得誤了考試,也好生陪伴你母親。”
華夏茗被拒絕,心裡窩火,但是眼前兩人有錢有勢,他剛一頓發作,全是一時腦熱,說完就開始後悔,既然趙毅遞了梯子過來,他順勢下坡,拂袖回座。
一場小小的風波剛停,上課鈴正好響起,周舉人踏着鈴聲進了教室。
甲班是由周舉人親自上課,而乙班和丙班則有另外兩位夫子帶教。
周舉人性情仁厚,并不十分嚴厲,他進來和孟鶴雲含笑點頭緻意,孟鶴雲起身鞠躬還禮。
“坐下吧。”周舉人示意孟鶴雲坐下。
“是,老師。”孟鶴雲落座。
周舉人環視眼前的五位學生,年輕的尚隻有13歲的金冠,最年長的是娶妻的孟鶴雲,雖然年歲各不相同,家境也天差地别,但對自己未來科考的期待卻都一樣,他清了清嗓子道:“八月十二将考院試,當今陛下重實事,需要選拔能為民幹實事的人才,所以從這一次考試開始,除明經外,将新增了三塊内容,分别是:明生、明算、明法。也就是連同明經,共考四門,時長共兩天半。第一天考明經,分經義、策論、詩詞歌賦,第二天上午考明算,下午考明生。第三天上午考明律。”
什麼?!
“這麼突然?”徐道載驚呼,“老師,隻有3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