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在淮南道雖以農夫的裝扮,勤勤懇懇地種着地,但是也不是完全的種地。
他甚至會與當地的農戶交流種地的經驗,了解當地民情稅收。
而皇帝并未給“顧誠”罷官,隻是暫時的“停職”。
此時的顧誠還是内閣大學士的身份。
所以,總會有一些地方官員聽到顧誠在這裡,便跑來攀附,想着等顧誠回京後可以提拔一二。
玉無痕道:“玉桦把那些拍馬屁的名單都寫下來了。”
玉桦是玉無痕的心腹,擅長易容和拟态。
他從小便跟在玉不染和玉無痕姐弟身邊,知道顧月對他們有多重要。
那年,玉氏姐弟被綁架之時,他隻恨自己無能打不過綁匪。在他跑回琅琊山求救的路上,正好遇到準備去剿匪的顧月,顧月看他一個孩子一邊跑一邊哭,還滿身是傷,便直接将他攔了下來,問清緣由後,便順道幫他把他們姐弟救了出來。
這個恩情,他無以為報。
這次假扮顧誠之事,當玉無痕拜托他時,他便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能為“顧誠”未來積累好名聲,他義不容辭。
蕭素兒聽着玉無痕的講述,揚了揚眉頭。
她的這個假舅舅當真是敬業。
幾乎把每一個官員說的什麼話都給記錄了下來。
甚至與當地農民交流的經驗也寫了出來。
蕭素兒這會已能認全小篆的字體,也湊過去看着。
“能給我謄抄一份嗎?”蕭素兒道。
“我已叫人謄抄一份出來了。”玉無痕将另一個冊子遞給蕭素兒。
蕭素兒撇了撇嘴:“你的字我不認識,寫得真醜。我自己抄……”
玉無痕癟着嘴:“月姐姐曾說我的字很漂亮!”
“我說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蕭素兒不理他,自己拿着那個小本本跑到一邊抄去了。
顧月笑了笑:“别和孩子計較,她的意思是不容易看……”
玉無痕當然不可能和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計較。隻是他更想知道蕭素兒意思中的“容易”看是什麼意思。
他看着蕭素兒拿着小冊子,跑到一邊的小桌上,開始謄抄起來。
他探頭過去看着奮筆疾書蕭素兒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拿筆的姿勢有些奇怪。
玉無痕揚了揚眉,對顧月道:“回頭我給公主找一個啟蒙老師吧。”
“行!”顧月笑着,“知識淵不淵博不重要,要脾氣好,會教寫字的就行。其他的,她會得比你多。”
“她都跟誰學的啊!”玉無痕感歎,“能讓月姐姐說她會得比我多,那自然不是一句玩笑。”
蕭素兒頭也不擡,一直低着頭奮筆疾書,道:“那可就雜了。除了跟國師的那幾個徒弟,還跟着我小皇叔一起,和太傅一起學過。當然,瀾星苑那些貫通古今的書我也看了一多半了。雖然淩道長說我沒有慧根,學不了道……”
蕭素兒一邊嘴上說着,一邊手上也不停。
見蕭素兒這種所謂的“簡體字”的寫法,玉無痕覺得很奇怪,卻也很驚奇:“你這字體不錯呀!簡單明了,寫得還快。”
蕭素兒揚了揚眉:“總有一天,我的這個字體會普及天下!”
玉無痕豎起拇指:“你會成功的!”
不多會,蕭素兒便把那個小冊子謄抄完畢。
她拿着朱筆在自己的小冊子上一邊看一邊圈,做着批注。
過了一會,她将批注過的小冊子遞給玉無痕:“幫忙調查一下我批注過的那幾個官員。包括他們的家境,甚至他老婆小妾同房的家都調查清楚。要事無巨細。”
玉無痕雖不知道蕭素兒要做什麼,卻還是點了點頭:“行,細到他們每天晚上穿什麼樣的内褲我都能給你列出來。”
說罷,他又回過身,對顧月道:“月姐姐,你這女兒小小年紀神神叨叨的。”
蕭素兒沒理玉無痕,而是又拿了一張紙,寫了起來。
“又寫信?”顧月一看就知道她在做什麼。
“嗯,”蕭素兒道,“我要給小皇叔和臨風哥哥寫信。”
……
皇帝回到後宮就直奔貞妃的翊坤宮。
“你月姐姐來信了!”他把信塞進貞妃的手上,“現在肚子已經不小,素兒肯定這是一個男孩!”
皇帝興奮地揚了揚下巴。
貞妃接過信前後仔細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眼中滿是興奮。
皇帝又舉着另外一封信,“這裡還有我寶貝女兒的信,還有你月姐姐給我寫的情話,就不給你看了。”
貞妃擡起頭,看着皇帝:“陛下,月姐姐能夠懷上,公主功不可沒。您未來要如何獎勵她?”
皇帝想了想:“我還沒想好。但是我要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他低頭看着手上的信,一遍又一遍。
“陛下。”貞妃突然道,“我想着,去找到月影樹,也許有了月影樹,公主有可能找到徹底解決睿王寒毒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