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張碟淪陷

謝府最近一直沉浸在一片悲傷的氛圍。

謝懷芳的夫人張氏跪在靈前，往火盆裡投着黃紙。

時不時還聽到她低低的抽泣着喚出一聲：“老爺……”

“母親……”一個少年拄着拐緩緩地走到婦人身邊，在其中一個婦人身邊蹲下：“爹看到您這樣，會難過的……”

朝中衆官員前來吊唁，他們紛紛勸解着謝夫人，才又離去。

張碟站在謝府門口，擡頭看着牌匾，卻并未進去。

賀雠看到張碟，走上前打了聲招呼：“張大人竟與謝大人相熟？”

張碟道：“我與謝大人是同年新科。他為武，我為文，算是相識。”

賀雠感歎：“竟這樣說沒就沒了……真是世事無常啊……張大人可知謝大人因何故？”

張碟道：“聽人說，謝大人被陛下安排護送皇後去淮南道。卻不想剛到了那裡沒多久，謝大人就病倒了，最後還是沒挺過去……”

賀雠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張碟道：“等下賀大人可有去處？”

“并無。”

“喝杯茶？”

“好！”

從謝府出來，張碟和賀雠便相邀又去了千秋葉。

在上樓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正從樓上下來，一不小心撞到了張碟的懷裡。

賀雠上前扶了張碟一下，他才不至于摔倒。

那男子欠身賠禮道：“抱歉，剛剛我實在沒注意到您。沒有将您撞傷吧。”

張碟擺了擺手：“無妨。”

那男子這才又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都莽莽撞撞的。”張碟歎了一口氣。

賀雠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人在千秋葉相聊一會兒後，張碟便離開了。

賀雠仍坐在雅間裡并沒有離開。

芸熙抱着琵琶，從珠簾後出來，道：“爹爹，那張碟已經正式上鈎了。”

賀雠臉上的笑不達眼底，透着森冷：“看到了。”

張碟按着胸口，那個男子撞到他時，往那裡塞了一個小盒子。

那是他這幾日夢寐以求的東西。

他倉惶上了馬車，道：“回府！”

“老爺您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車夫疑惑，每次張碟來這千秋葉，少說也要坐上幾個時辰。今天倒好，隻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出來了。

“少廢話！”張碟催促道。

回了家，張碟迫不及待地進了書房。

他掏出盒子，拿出裡面的阿芙蓉，焚起後，嗅到那熟悉的味道，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滿意足地靠在椅子上。

小妾這時推門進來道：“老爺，您怎麼才回來。”

張碟卻并未理她，而是自顧自地陶醉在缭繞的煙霧中。

看到張碟那失神一般的神情，小妾眼裡閃爍了一下，便又退了出去。

小厮端着茶過來：“姨娘，老爺的茶……”

小妾接過托盤：“老爺在忙，你們還是不要靠近，不然影響了他，又要對你們發脾氣。這茶還是我來吧。”

小厮欠身剛要退下去，小妾便又道：“你也跟那些灑掃的說一下，這會兒先不要掃了，怕影響了老爺的思路。”

小厮點了頭，對院中其他的奴仆招了招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小妾捂着口鼻再次推門進去。

張碟已經趴在焚起阿芙蓉香的香爐上用力地嗅着。

她将茶放至張碟的桌子上，冷冷笑了笑：“公子果然沒有說錯。”

小厮退出院子，直奔主母的房間：“朱姨娘又去了老爺的書房……她沒有讓我進去。”

張碟夫人劉氏正在佛龛前打着坐，聽到小厮的話，隻是微微地擡了擡眼：“他喜歡便随他去吧。隻有她在那裡，老爺才不那麼煩躁。”

“夫人您……”小厮不理解。

“阿彌陀佛……”

……

從琅琊返回的皇帝最近上朝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衆臣心中各有猜測。

“皇後還是因為顧大人之事，不肯原諒陛下……”

“也許是因為謝大人之死……”

“畢竟那睿王和謝家三郎被派去了西境那邊，轉頭這邊謝大人就過世了。陛下要如何與睿王交代。”

皇帝怎麼會不知他們背地裡對他的議論。

都是當牛馬的人，他會不知道？牛馬最喜歡在背後蛐蛐領導了。

可是，他們還是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