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留下的那本《一統天下》自從蕭素兒眼睛出問題後,她便再沒有翻過。
因為這書實在太過詭異,除了殷澤和皇帝,她并不打算給第四個人看。
當她翻到最新一頁,最新一頁密密麻麻布滿新增的文字。
而最新的一條赫然在目:
公主飲血,寒月散盡。
這又是怎麼說的?
蕭素兒有些不解。
她也不想再去想這件事,還是想想未來的事對她來說更重要一些。
按照原著的說法,在男主蕭景煜五歲之後,皇帝便抱病而亡。
如今,蕭景煜的生日已過,皇帝的身體似乎還算健朗。
接着便是北方的暴雪。
現在已經九月中旬,再有一個多月,暴血便會來臨。
“明珠,”蕭素兒道,“速速告知父皇,着戶部調撥銀兩運往冀北,令各州府衙門現在立刻、馬上囤積炭火、糧食、飼料,購置冬衣、被褥,修繕危房、畜欄,備齊鐵鍁、掃帚等鏟雪工具。切不可有絲毫懈怠!就說國師預測未來可能會有暴雪。”
“是!”明珠二話不說,直接走了。
“小夏子,”蕭素兒又喚來太監,“你速去睿王府,将方才所言告知于他,讓樞密院也做好相應準備,不可延誤!”
“是!”小夏子應聲,一溜煙消失在宮道盡頭。
“公主,”寶珠不太明白具體情況,歪着頭看着躺在躺椅上的蕭素兒,“您安排這些是要做什麼?”
“這叫未雨綢缪。”蕭素兒端着紅棗枸杞茶悠然喝了一口,“冬日飛雪本是常事,但今年夏天氣候反常,誰能保證冬天不會出現極端天氣?提前做好準備,方能有備無患。”
寶珠雖然不太明白,卻還是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了半天。
等她筆記寫好後,又道:“公主,狗仔們今天又帶來消息。”
“什麼消息?”蕭素兒擡頭看着寶珠。
寶珠神秘兮兮道:“顧大人竟然是皇後。”
“知道了。”蕭素兒平淡道。
“知道了?”寶珠不解地看着蕭素兒,“公主這神情似乎……好像很早就知道了。”
蕭素兒揚了揚下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監聽到母後宮裡了。”
“冤枉啊!”寶珠忙辯駁,“我們隻是在禦書房後面的耳房裡偶然聽到的。”
“好哇!”蕭素兒帶着一絲調侃的意味,“你們居然都聽到父皇身邊去了。”
“明明是公主自己讓我們安排的……”寶珠一臉委屈。
蕭素兒一臉壞笑地揚了揚下巴:“你們倒是能耐,雖說父皇同意我往他身邊塞人,但是能在他那裡打探到消息那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了。你們能打探消息出來也算不容易。”
得到公主的肯定,寶珠得意的揚着眉:“就當公主誇我了。”
顧誠的真實身份,算是大煦王朝的頂級秘辛,能做到這一步的狗仔隊若涉及到的秘密等級,甚至可能高過樞密院。
蕭素兒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的狗仔隊已經到了必須入編的程度。
“寶珠,用空召集所有狗仔隊,我們開個會。以後要給你們改個名字了。”蕭素兒琢磨良久擡頭眼神失焦般看向遠處。
“好!”
……
勤政殿,内閣大學士顧誠坐在皇帝下首,起草着皇帝最新的聖旨。
内閣首輔趙居和吏部尚書遲墨與刑部尚書厲巍立在一旁與皇帝讨論有關對楚王和慶王的處置。
厲巍上前拱手禀道:“慶王和楚王各執一詞,慶王自稱謀逆,楚王卻說是為慶王出頭,看不慣陛下所為。”
皇帝冷冷笑了一下:“你們信?”
楚王在原著中能慫恿睿王謀逆,那也能慫恿慶王謀逆,然後自己美美隐身。
正如蕭素兒擔心的那樣。
可是這次他為什麼站出來?
是否另有圖謀?
亦或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皇帝皺眉道:“顧愛卿,楚王說他天閹,你信嗎?”
被點到名字的顧誠愣了一下,擡頭看向皇帝,半天才聳了聳肩:“微臣尚未婚配,這種事,微臣不好妄加評判。”
皇帝又轉向趙居:“趙愛卿,你怎麼看?”
趙居躬身:“微臣不信。”
“為何?”皇帝擡頭問。
趙居拱手一立道:“陛下應該知曉,後宅婦人的争鬥向來有之,各種陰損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若楚王無子嗣,未必是天閹,說不定另有隐情。陛下也深受其害,便是例證。
“但事有例外,若這些手段不是他内宅所緻,而是他自己呢?”
此言一出,衆人皆心頭一震。
“所以說楚王沒有子嗣,何嘗不是一種躲避某些事的手段?更何況,男子三十而立,四十之後得子也不無可能。他有何想法,我們便不得而知了。”趙居這話說得一臉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