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費蘭克抓緊克拉拉的手,扯下了項鍊——門鑰匙。
兩人直接出現在了麥克米蘭的客廳中。
“好了,歡迎回家。”費蘭克将木棍指着自己的衣服,麻瓜款式的衣服一下子變成了巫師的袍子。
深藍色配上暗金花紋,克拉拉餘光看到了這些,很像她小時候哭着抓住的衣服。
她目光正視着客廳,“我好像記得這裡。”
“克拉拉!”
一個男孩的聲音尖銳地傳入克拉拉的耳膜,下一刻她就被撞的滿懷。她盯着男孩稍微比自己深的金發,“厄爾?”
她自己都沒想到她還能記得。明明這些是她在法蘭克福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的,一次都沒有。
那個時候永遠是家庭教師、全是紅色裝飾品的房間、層層疊蔓的窗簾,偶爾來探望的祖母和父親。後來,有了海蒂,她的人生才有了些樂趣。在此之前,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奪了很多的精緻娃娃。沒有自主,沒有自由,甚至沒有多少記憶。
一個空殼。
但是現在,她的世界好像從阿爾卑斯山展開了新的畫卷。這些模糊的記憶好像被抹去了灰塵,不再是霧蒙蒙的。
“我好想你。他們都說你去養病了,讓我不許去打擾你,但是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厄爾緊緊抱着克拉拉,這個分别3年的堂姐。
還不等克拉拉說什麼,厄爾就繼續說,“你還記得我,對吧!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我六歲的時候你就去養病了。但是,我不管!你現在回來了是不是表示我們又可以一起玩了。”他急忙從克拉拉懷裡探頭看旁邊早就蹲下來的費蘭克,“叔叔,是不是?”
“當然。不過克拉拉馬上就霍格沃滋上學,到時候你可不能再在家裡耍無賴。你之前耍無賴要去找克拉拉的樣子讓你祖母都吓到了。”費蘭克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小金腦袋。
站起來說,“達達,妮妮。你們帶克拉拉回房間休息一下。等會應該去用晚餐了。”
他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克拉拉,克拉拉一笑,“我都想起來了,爸爸。”
達達和妮妮是她兩歲時候才出生的家養小精靈,兩個名字都是她取的,也是這兩個小精靈後來一直照顧着自己。
她記事真的很早很早,也導緻她覺得空虛的真的很多很多。
剝奪原來這麼殘忍。
她跟着達達和妮妮上樓。
擡腳上樓的那一刻,她心裡又冒出來一句,卻又是那麼仁慈。
是啊,她想起來了。想起來她一睡起來站不起來時,家裡人的惶恐和不安。
整個魔法界的著名醫師都被請過來治病。她更是在聖芒戈住了整整一個月。
後來,她就被送走了。遠離這些記憶或許能讓她從創傷裡恢複過來。
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樓梯轉彎時,指腹摩擦着天秤。什麼才是公平呢。
剝奪她的記憶是為了她好,可是這何嘗不是一種上位者的仁慈。
克拉拉心裡沒有結果。她放下這些事情不去多想了,時間是河流,現在找不到的答案,可能是已經沖到下一段時間的她腳下了。
回到房間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謝謝達達和妮妮為我打掃着房間。”
“沒事的,小主人回來就是達達(妮妮)最開心的事情!”兩個小精靈的衣服還是克拉拉7歲時候給他們定制的,現在已經小到快成為緊身衣了。
克拉拉睫毛輕顫,“我現在想一個人待着,等晚上我睡前送杯溫牛奶上來吧。”
“好的,小主人。”達達和妮妮消失在空氣中。
一個人待着的時候她才發現,這裡和法蘭克福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除了多了一些家具上的家徽。
推開衣帽間的門,她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有為她逐年增加的衣服。果然,她看着逐漸變大的衣服,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
她有些承受不來,一個沒有什麼記憶的人一下子被太多記憶填滿。原來也是會痛苦的。
她躺在地上,看着天花闆上大大的紅色家徽。這個家徽和别的不同。由于在天花闆上,玫瑰是以立體形态存在在圓狀天花闆上,和真的玫瑰沒任何區别。中間的天秤和日月亦然。她随着肌肉記憶擡手指着太陽,手往下,太陽就往下。
她可以加碼。
是的,作為執秤者。她可以選着的不是找到支點讓天秤兩端平衡,而是主動加減碼來決定她想要的。
這是11歲的克拉拉自己想明白的第一個道理。
也是她貫穿人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