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都應該離我遠一點……我通感還沒關呢。”梅梅歎了口氣。“沒騙你,快點走開。你剛剛在心裡罵我二貨、白癡我都聽到了。你現在,嗯,将信将疑,是不是在想,你背着我買的漫畫會不會也被發現?會的,隻要你繼續想它,好啦,在你床底下對吧,但小黃書什麼的誰沒看過啊……我才不會管呢。”
阿楠臉上青紅交雜,刷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還有啊,我沒有覺得你不成熟,也沒想過你不能幫我分擔……”梅梅止住話,因為阿楠的心底已經開始尖銳暴鳴了。她捂住腦袋嘶了一聲,也往後退了一步,還是堅持說完了。“我隻是不想讓你不開心啊。”
“夠了夠了……”阿楠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臉皮并不夠厚,而且快燒起來了,喃喃。“你的言靈就是這樣用的……”
“指責我也沒用,我言靈有時候就這樣用,隻是不對你用而已。要不然小白怎麼放心我一個人跟着你出門。”梅梅持續輸出,毫不理虧。“你快走遠點,十米内生效,半個小時後才會停。”
阿楠趕緊往後又退了好幾步,謹慎。“現在?”
“可以啦。”
“可惡。”
梅梅忍笑看着阿楠郁悶的臉,忍住了那句‘你自找的’。“那我們現在……回去?”
“……嗯。”阿楠盯着她的手腕。“你還帶了瑞金。”
“是呀,我可是盡力避開你了。”梅梅把瑞金手镯摘了下來。“奇怪唉,我都帶來瑞金了,你是怎麼發現我出門的?”
“不告訴你。”
“你不會是偷看我泡溫泉發現的吧。”
“不要誣人清白。”
“那你走近點讓我感應下啊?要是你敢讓我感應就說明你沒撒謊。”
“感應……你個頭啊。”阿楠忍無可忍地把一粒奶糖隔空抛在了她頭上,正好落在了她頭頂翹起來的那簇碎發上。“你以前不會也背着我對我開過感應吧。”
“哈哈……”
“吓?真有?”
“就一次啦。”
“???我靠。”阿楠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能這樣,看我隐私啊……什麼時候?”
“就……五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緊張嘛,出門前就開了。”
“你那次感應到了什麼?”
“不記得啦,反正沒有什麼重要的。”梅梅往前走去,阿楠趕緊後退和她保持距離。
五年前……
她隻記得,那天她很不情願地被安排去見一個‘怪物’,還要負責貼身監視他。
她聽過一些傳言,出門前不由開始害怕。于是她用言靈開啟了通感。
她進門發現,那個怪物面無表情地坐在窗邊,窗子用瑞金焊了密集的鐵網,看起來像個牢房。‘怪物’和她差不多的年齡,瘦得過了頭,衣服顯得格外寬大,松垮垮地挂在皮包骨的身闆上。臉色蒼白,垂在床邊的手背胳膊青紫一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她忐忑地走過去了,他們互相看到了對方,她感受到了他心底山崩海嘯一樣的恐懼。他簡直是在心底驚懼地喊叫。
她吓了一大跳,這個‘怪物’怕人。這個傳言中的怪物……居然怕人。
她沒辦法再把這個‘人’當做怪物來對待了。她試着放輕松和他聊天,但沒得到回應。于是又試着拿了一顆巧克力給他,看着他把巧克力吃了,她開始整理屋子,把窗子打開透風。
他始終面無表情坐在窗邊,目光一直跟着她,一言不發。
科修進來送東西的時候,他也依然是這個表情。如果不是開了通感,誰能知道他害怕呢?
怕她,怕科修,怕霞,怕白玥,怕所有人。
她那時候隻是有點好奇,嗯,為什麼呢……
直到通感自動關閉,終于隔絕了他的恐懼,她想,也許以後有一天會早知道吧。
真可憐,對他好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