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久瞳面前,詭水這次并未像往常那樣虐殺。魏旅僅被拖入水池中,黑色的水面無聲地冒出一串泡泡,最終歸于平靜。但走廊上的攝像頭忽然動了。詭水面具微動,咔哒一聲看向攝像頭。海久瞳順着他的視線也注視了攝像頭片刻,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對着攝像頭輕聲說,“這下‘那位’也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詭水‘嘿’了一聲。
海久瞳溫和帶笑,讓人如沐春風,“不知道下次暗殺什麼時候再來。”
“上門來一個個送也不錯。”詭水冷笑一聲,走到他身後,推着他和輪椅往花房走去。“外面冷,對你腿不好。”
“今天去‘那裡’怎樣?景色好嗎?”海久瞳合上腿上的書。
“景色不怎麼樣。但你們家‘那位’是十二支,寅木。”
即使早有預料,海久瞳整個人還是僵了一下。這是個……兩百年前就不該存在了的人。他目光凝定了片刻,有激烈的情緒在眼底回蕩。手指還按在書脊上,指骨用力到微微發白。垂目片刻,再睜開時已經恢複了平靜。“我知道了。”
“你還是要做?”
“不錯。”
“别擔心。”
“擔心什麼?”
“你決心做,就會成功。”詭水停下推輪椅的手,這個輪椅是全瑞金打造,能隔絕十幹的力量。他卻渾然不在意,手依然搭在輪椅上,承諾一般地嘶聲說。“我也會讓你成功。”
海久瞳眼眸深邃,似乎正在思考,看着地面。但詭水知道,他即使心煩意亂,看起來也總是十分冷靜。
詭水把他推進花房。看到桌上的茶具——海久瞳已經讓人把這套常用的茶具從觀海居搬來了。“我的杯子呢?”
“被蔭木打碎了。”海久瞳似還在思考其他事,依然回答了,“你上次情緒失控的時候用了杯子,他看出來了……這孩子進步很快。”
“啧。”詭水嘶啞問,“不能殺?”
海久瞳微愣了一下,皺起秀氣的眉。“不能,我要用。溫荊,你的殺性不要那麼重。”
“那借用呢?他身邊有個夢感師。”
“可以。”海久瞳聲音低柔地說,“有借有還。水能生木,如果你有空,還可以去把蔭木催熟一下。”
大雨。
梅梅站在門口皺着眉看着地面……
地面似乎一直在低頻地震動。眼見牆角的一叢雜草在雨中幾乎是肉眼可見地長高,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轉身就往樓上跑去。阿楠!
推開房門,阿楠還在沉睡中。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對方毫無反應,神态安詳,似乎還在夢中,并不像不對勁的樣子。
木氣怎麼會盛到這種程度?
她猶豫了一下,打電話給白玥。“阿楠這樣正常嗎?”
“勉強算正常……除非看起來很痛苦。”白玥嘀咕,“看起來怎麼像到成長期了……這麼快的嗎。”
“那……不用管?”
“不用。”白玥停了一下,“正好你打來,我有事要說……”她咳嗽了一聲,“你言靈要少用,我擔心出狀況,多派個人來守着,是位回溯師。”
“你要把我調走嗎?”
“……暫時還不會,以後……我不能保證。”這孩子,總是聰明得有點過頭,白玥歎了口氣。
“明白了。”梅梅垂下視線。“偶爾用言靈應該沒關系吧……”
“嗯……但是說實話,我希望你别用。”白玥苦笑,“明天回溯師會去你們那邊報道,她叫由薇。還有,科修告訴我你回來之前阿楠一直鬧脾氣,最後沒去看牙醫,他那個牙……等醒來恐怕要重新開始。”
“嘶……”梅梅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