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爺坐鎮,那什麼大人想來也不敢造次。因此楊溶月并未推拒,帶着這“老虎”便下樓,打算狐假虎威一回。
腳步極快的下了樓,便瞧見李富貴被夥計扶着在一旁揉着腰。顯然方才被推的就是他,楊溶月眼神一冷。看向站在最外的那群人,身着商部常見的官服,隻是卻并不是評級時那些評委的打扮,評委的紅色官服繡着極為精緻的圖案。
瞧見了那一身褐色官服,楊溶月心下微松,有了些底氣。“這幾位大人,不知緣何來此?”
領頭的商部官員實則隻是商部最下層的督查員,平日裡最多做些巡查酒樓衛生的活計,登記後再交上去給商部侍郎核實,最後才是到商部尚書那邊。
常偉上下打量了一眼楊溶月,輕嗤一聲:“怎麼,你就是這酒樓的大掌櫃?你可知我們收到舉報,說你們這酒樓品質不佳,居然賣隔夜菜給食客。”
說着,從懷中取出一份蓋了章的書信,揚了揚:“我這是李侍郎蓋章的查封信件,你們既然公然違反朝廷條例,便要停業整頓六個月。”
停業整頓六個月?不說楊溶月聽了後,臉色沉了下去。就是湊熱鬧圍觀的一些食客都有些意外,這處罰可謂是十分嚴重了。從前不是沒有酒樓賣了些品質差勁的菜品,但多是罰款了事,上升到停業整頓的還是頭一回。
“這位大人,這封信可能讓我瞧一瞧?我也好去商部尋這位李侍郎伸冤。”說着,楊溶月便伸手,想接過那封信。
哪知常偉卻忽的收回了手,左右看看道:“想看可以,今日便要先關門。伸冤的事情,等消息便是。”
強忍怒意,楊溶月臉上擠出個笑來:“那不知舉報的是哪一日,哪件事呢?我們也好關門後趕緊自查,不叫諸位大人白跑一趟。”
常偉閉口不答,他身後的督查員道:“還用問?自然是昨日那件事,有人舉報你們新出的火鍋食材陳舊,拿去歲冰窖的凍肉充當今年的新肉,讓人吃了上吐下瀉。”
聽完督察員的解釋,李富貴搶白道:“大人,這事情那日有回春堂的張大夫佐證,那兩人分明是來訛錢的。”
“我們與你們大掌櫃的議事,有你們什麼事?”常偉白了一眼李富貴,轉頭便揮手示意身後跟來的帶刀護衛上前:“少說廢話,直接查封!”
“大人,你們這強行閉店之事,盛京從未有過!今日之事,還請再斟酌一二,若是日後翻案怕是大人也難逃責罰。”楊溶月上前一步展開雙手,攔着幾人道。
常偉心中暗笑,哪裡會給你機會翻案?上面都打點好了,今夜過後,這酒樓休想再開。
帶刀護衛自然是聽命行事,很快便要将楊溶月推開。卻陡然發覺推不動,不由得有些驚訝。再要取出腰間的長刀來吓一下這人,卻被遠處飛來的一把折扇給攔下,手背吃痛失手将長刀掉落在地上。
“本王倒是不知道如今商部行事和土匪無異,誰給你們的膽子?”祁連熙在姚宇的陪同下,從人群中走了進來。
看見楊溶月周身完好,并無受傷。祁連熙松了口氣,這才眼帶寒芒的看向跪了下來的常偉:“查封信件拿來,我看看事件是否屬實。”
“王爺,此事卑職不知。卑職也隻是奉命行事。”常偉還欲辯解,看着祁連熙愈發冷凝的目光,頓時住嘴,乖乖交出了那封信件。
祁連熙接過信件,看也不看上面的紅章,直接拆開。随即冷笑一聲,将那封信丢在常偉臉上:“我倒是不知道一個督察員,居然能得了侍郎的空章印信。”
“姚宇!”祁連熙沉聲,在後面看着那些護衛的姚宇趕忙應下。
“将這幾人抓了,打入大理寺。讓姚奇好好審問,任由這些人假冒商部的查封信件,姚奇這商部尚書怕是不想做了。”三兩句便将這群人的結局定下,酒樓外很快便湧進一群護衛。
看衣着便是大理寺的護衛,見了祁連熙紛紛行禮:“王爺!”個個神色恭敬,不敢有任何輕視之色。
姚宇擺擺手,叫他們趕緊辦事。莫要在此刻觸了王爺黴頭,隻在内心為自家大哥姚奇祈禱,千萬處理好這事,不然王爺指不定就找到皇帝那邊去了。
楊溶月看着眼前這眨眼間就換了一撥人的酒樓,眼皮子一跳,今日到底是喜鵲還是烏鴉上門,一時間竟分不清了。
祁連熙走近兩步,低聲道:“此事是朝廷辦事不力,楊掌櫃的安心便是。酒樓照常開門,不出三日便會有消息出來。”
瞧着對方神色認真,楊溶月便暫時信了這話。隻是腦中想到梁枝提及的事情,一時有些猶豫是否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