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楊溶月重新回到滿月樓,卻見姚宇正在酒樓大廳内焦急地來回踱步,在看見她後便眼前一亮。
可以說是沖到了她的面前:“楊掌櫃,王爺五日前突發性暈倒,太醫說可能是不大好了。”
說着說着,姚宇便低下了頭似是十分難過。隻是這事情聽在楊溶月耳朵裡無異于天雷降世,眼前一暈就要軟倒下去,被走來的梅蘭驚呼上前給扶住了。
“姚大人,帶我回去,我……我要去見他。”楊溶月聲音極低,若非在場幾人都在注意她怕是聽不見。
姚宇見狀,忙點頭應下:“梅蘭姑娘,幫我扶着楊掌櫃去馬車。”
梅蘭此時便是再恨死了姚宇帶來這種消息,也不得不扶着楊溶月去了馬車上。剛靠在馬車上,楊溶月便抓着梅蘭的袖子道:“梅蘭,不會的對不對?”
兩人都知道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梅蘭抱着楊溶月安慰道:“不會的小姐,說不定你回去之後王爺就好了。”
楊溶月微微閉眼,方才心髒抽痛的一瞬間也帶走了所有的力氣,現在隻能癱軟在馬車車廂裡。
鎮南城距離盛京正常是要五六日的時間,但是在姚宇快馬加鞭,路過驿站後連換了三匹馬,硬生生在第三日傍晚抵達了盛京。
隻是才下馬車,楊溶月便看向了姚宇道:“王爺如今是在皇宮,還是在王府?”
姚宇收好缰繩,這才有些遲疑道:“王爺現在在王府,但是您現在還不能過去,天色晚了不說。如今王府那邊人多,您現在過去可能見不到。”
反複深呼吸幾下,楊溶月冷靜下來:“那明天能去嗎?雖然現在王爺昏迷,我沒法直接進去,但若是這個呢?”
說着,楊溶月遞出懷裡的一枚玉佩,正是當初祁連熙交給她的身份玉佩。從前以為會是在某個需要救助的時刻用上,沒想到隻是為了見他。
看見那枚玉佩,姚宇嘴角抽了抽:“可以,我這就去,若是酉時您還未看見我,便先歇着。明日一早就能來接您了。”
沒想到這樣都還不能直接去見他,楊溶月扶着梅蘭的手閉了閉眼,微微颔首,嗓子有些啞:“行,我明早等着。”
随後,便在梅蘭的攙扶下,先回了楊府。
熙王府。
姚宇頗為不解:“王爺,您現在就過去,那您這不就是白做了嗎?”
費盡心思将人快馬加鞭帶回來,就想着給楊溶月一個驚喜,一個盛大的婚禮。自從祁連熙趕回盛京後,便日夜勸說端和太後,又有安和與祁連景和在一旁勸說,沒出十日便答應下來。
當天,祁連熙就說要盡快完婚。端和太後想着祁連熙已然二十七歲,相較于尋常男子已然是晚了許多年,遂催着江以遙幫忙張羅他的婚事。
隻是江以遙上門問詢後,才知道這事情當事人居然還不知道。
“你這舉動不妥,若是溶月知道了怕是會生氣。”江以遙看着祁連熙道,滿臉的不贊同。
這成婚就好好成婚,如何要做這騙人的方式。還是這種以自己受傷為由的事情。
隻是江以遙到底說不過祁連熙,便答應下來。隻是事到如今,最先反悔的是祁連熙本人。
撫摸着手上那枚玉佩,祁連熙内心百感交集。這枚玉佩他幾乎快要忘記了,沒想到竟被她用在這裡。
隻為了盡快見到他,想到自己是以病重為由将她诓過來。祁連熙撫着額頭,有些心虛起來。
想來想去,唯有早早去解釋,不然明日大婚怕是會出現成婚拜堂隻有他自己的情況。
姚宇無奈跟上,隻是自己還未去牽馬。就見自家王爺已然騎上他那匹馬,朝着楊府奔去。
楊府。
楊溶月此時還是白日裡那身衣衫,梅蘭過來問了兩次,都還未得到洗漱的答複。
端坐在梳妝台前,想了想。掀開了那合上的梳妝匣,從最下面一層取出了一支桂花簪。
當初那一筐桂花簪其實許多都枯萎了,為數不多的幾枚被制作成幹花被帶去了鎮南城。
這一枚還是當初恰好拿出來,被放置在梳妝台上一直沒動。此刻,楊溶月将桂花簪拿在手裡,忽地眼淚便大滴大滴地流下。
旋即将桂花簪放在胸口,低聲啜泣起來。
“誰家小娘子,哭得這般傷心?”一道聲音從窗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