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啊粉毛。
在曜青仙舟歇息的這幾天,你都圍着這隻粉毛狐狸轉。看着他在丹鼎司進進出出,看着他在飛雨湖采摘蓮蓬,看着他背着藥筐四處搜尋藥材。
隻是近來戰事吃緊,曜青仙舟的藥品也愈來愈少。看着那些因為傷口而痛苦不堪的同胞,椒丘的眉頭緊緊擰成了疙瘩。他原本是個比較開朗的人,然而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你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越來越沉默寡言。
今天,前線上又送下來一批傷兵。椒丘的白色大褂上已經滿是鮮血,整個人也已經筋疲力盡,但還是第一時間去救治傷患。
你在旁邊給他做幫手,醫療器械藥物什麼的,他一開口,你便馬上遞上去。隻是不巧,這批傷患都是被新的狼毒污染的。如今丹鼎司還沒有研制出解藥,隻能做到暫緩毒性的擴散。為今之計,隻有深入步離人獵群,找尋解藥。俗話說,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在毒藥的附近一定能夠找到壓制的解藥。
當然這句話也是椒丘告訴你的。雖然這些天跟着他也學了不少藥理知識,但是能記住的卻不多。這些藥草的名字晦澀難記,其實比起這些,你更喜歡在戰場上與步離人厮殺。但是出于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你被月禦将軍強行留在了曜青。
但是如今椒丘要深入步離人獵群尋找解藥,他孱弱不堪,必須得有人陪同才行。經過椒丘的不懈争取和飛霄的在旁打邊鼓,你終于得以離開曜青仙舟,與椒丘一同奔赴步離人獵群。
僅容兩個人的星槎上,你和椒丘兩個人相顧無言。他記挂着曜青傷重狐人的安危,而你則在思考月禦将軍的用意。
難道是庇爾波因特的通緝令已經在銀河散開了。
你操縱着星槎在一塊空地降落。找了一處草叢茂密的地方将星槎隐藏後,便開始尋找解藥。沿途的藥草椒丘想都不想就放到嘴裡品嘗,也不管是不是有毒,與自己的身體是不是相克。
神農嘗百草?
不知道椒丘的肚子會不會變得透明?
你不時往椒丘的腹部偷瞄,次數多了,即便椒丘的注意力再集中在藥草上,此時也忍不住調侃你幾句。
“無名姑娘緣何一直看着小生?”
“這個……”你盡量裝得坦然些,“椒丘醫士膚白貌美,自然要多多看上幾眼。”
為了掩飾心虛,你也學着他的樣子随手揪了一把藥草放進自己的身體裡。
然而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卻發生了。你的身軀因此變得透明,而且還能清晰地看到身體内内髒器官的位置。
好家夥。
椒丘掀開了你的桶蓋,然而裡面卻是空空如也,和往常沒什麼區别。你依然還是個中空的垃圾桶,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好生奇怪,似乎這些内髒器官隻是出現在你的桶皮上一樣。
椒丘盯着你半晌。
你急忙抱住自己的身體,警惕地看着他:“你該不會是想從中間把我的桶皮劃開吧。”
椒丘笑眯眯道:“且不說小生沒有這個念頭,即便是有,怕是還未付諸實踐,你便早已将我的腦袋捶爛了。”
說得也是。隻是如此一來,椒丘便不用親口嘗藥草了。你吃了之後,他再觀察藥草在你身體内的反應,判斷藥性。
眼看快要走到步離人駐紮的營地了,椒丘還未找到解藥。你們便铤而走險,深入敵軍大營。
椒丘躲在你的身體内,你滾動着身軀,見到草就吃。有了上一次在草地裡滾進流沙的經驗,你不再橫沖直撞,而是滾得不緊不慢的。這倒是其次,更費時間的是你的身體透明程度隻能在外面才能看。每吃完一株藥草,椒丘就得從你的身體内爬出來,站到你面前觀察藥性。
步離人對于氣味天生敏感,反複幾次之後,到達下一個據點時,舉着火把巡邏的步離人明顯多了起來,似乎在仔細尋找着入侵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椒丘在你體内悄聲道。
你也深知這一點,但又不敢将桶蓋扣得太緊,唯恐椒丘在體内活活悶死。
“他們信息傳遞的速度也太快了。”身旁有三三兩兩的狼群走過,你縮了縮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隻需點燃狼煙,他們便能收到信号。”
“原來如此。”你歎了口氣,“這下該如何是好?”
椒丘心生一計:“無名姑娘,你知道戰俘關押在哪裡嗎?”
“在……”你正要回答,倏然間明白了椒丘的意思,便不再廢話,隻朝營地中央滾去。
滾到一半時,你陡然間察覺到背後有一股冷意,有什麼爪子摩擦桶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體已經先一步腦子作出反應,拳頭朝身後掃去。
然而在看清身後之人的面容時,你的拳頭停留在了半空中。
這是一隻白色的狐人,白色的毛茸茸耳朵還在腦袋上輕輕抖着。一瞬間,你有些想到了飛霄,便收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