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的是一個着了一身白藍相間服飾的青年,腦袋後面的金色光環煞是耀眼。灰白色的耳羽垂在肩膀上,因他走路的動作而變得有些微微顫動。而那張臉更是美得無與倫比,金黃色的眼睛襯得面龐柔和了不少。
——星期日,匹諾康尼最英俊的男人。
不知道為何,你的腦子裡居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你晃了晃腦袋,砂金上身了吧。
桑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貼到了你的臉上,你有些無奈,這家夥真的是無孔不入。
“你好,我是星期日。”星期日将手放在胸前,一臉虔誠。
“您好,在下無名小卒,真名不足挂齒。”
“我在庇爾波因特遺失了一位朋友,委托偵探社來尋找她的下落。”
你開始打開電腦記錄:“名字。”
星期日明顯怔了一下,微微低下頭,“抱歉,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
你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思考了下又問道:“你确定她不是故意離你而去的嗎?”
雖然這個問題有點兒不地道,但是既然是朋友,卻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明顯是他的那個朋友不想留下太多牽挂,是個想走便走的性格。這種情況下,很難不讓人心生懷疑呐。
星期日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十分确定,她不是故意離我而去,但卻因我失蹤。”
呃。
可能是你的腦子沒轉過彎來,怎麼感覺這兩句話是一個意思。
“她駕駛星槎撞毀了公司大樓,在熊熊大火中消失了。”
呃。
怎麼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你晃了晃腦袋,提出疑問:“會不會是已經死在了大火裡?”
“不會的!”星期日陡然間有些激動,胸口劇烈起伏,“她不會死的!”
是是是,她不會死的。
面對如此激動的客人,你隻能三緘其口,不想去刺激他,等他慢慢恢複情緒。隻見星期日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的起伏稍微平緩了些:“抱歉,是我有些過于激動了。”
您何止是過于激動,是太激動了。
但這句話你隻是在腦子裡想了想,并未說出口,隻是道:“請問您覺得她不會死的依據是什麼?”
雖然這句話問出來有些殘忍,但總不能去找一個已經在宇宙裡消失死亡的人吧。
星期日閉了閉眼睛:“在一片焦黑的廢墟裡,我沒有找到她的遺體。她不是肉體凡胎,而是一個質量上乘的垃圾桶。即便遭遇了那種大火的溫度,也能留下一些剩餘殘片的。”
你沉默半晌:“星期日先生,很遺憾地告訴你。即便是如何堅硬的鐵片,也會在極其高的溫度下化為鐵水的。或許你該來的不是偵探社,而是殡儀館。”
這句話說出來也是太過殘忍了,你這個前台臉上沒有任何笑容不說,還頻頻在客人的傷口上撒鹽。
——真的是極其不專業了。
你扯了扯自己的臉頰,反倒痛得桑博在你的腦海裡呲牙咧嘴的。你盡量擠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星期日先生,您……您還好嗎?”
桑博在你的腦袋裡狂轟亂炸,“他這像是好的樣子嗎!”
你仔細看去,隻見星期日腦袋低着,唇角微微下垂。那對兒醒目的灰白色耳羽也像是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般,恹恹地搭在肩膀上。
呃。
好像是不太好的樣子。
你絞盡腦汁地組織着語言,“星期日先生,或許可能也說不準你的那位朋友尚且還在人世。”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此時你說的話何其牽強!
但再牽強也得說下去。食指撓了幾下額頭,你有些艱難道:“這樣吧,您先在這裡住下,我會将您的委托傳達下去,社長會派垃圾桶去庇爾波因特調查情況的。若是有消息,一定會派人告訴你的。這段時間,您可以在垃圾星上四處轉轉。垃圾星是宇宙間垃圾桶最為密集的地方,或許您的朋友也在這裡。”
垃圾桶其實都長得差不多,如果不是要刻意區分開來,其實根本看不出誰是誰。而且不知道為啥,你心底隐隐有種感覺。星期日要找的人就在垃圾星上,這種感覺極其強烈,無論晃幾下腦袋都無法祛除掉。
怎麼說你也是被好幾位星神暼視過的人,這種第六感應該還是很準的吧。
“有勞了。”星期日稍稍提起了點兒精神。
你給星期日安排好了房間,便有個垃圾桶領着星期日去了。待他走後,你将桑博從臉上揭下來,“社長,對我的業務能力打個分數?一分到十分,選個數字?當然你要是打十二分,一百分,我也不會飄的。”
桑博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許是看你第一次工作,還是留了幾分薄面的:“今日來的如果是其他客人,我隻會給你打一分。但既然來的是星期日,而且你也成功地把他留下了,那麼我給你打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