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兩個人是互看不順眼。
最後,是蘇年忍不住開口的。
“喂,你這是要幹嘛去?我小外甥嘞?”
蘇年覺得他們倆應該會在一起,沒想到會分開行動。
“我這不就是要去找你小外甥嗎?你要去就一起。”
聞戲淵語氣懶散道。
“唉~你這啥态度啊?”
“沒啥态度。”
聞戲淵沒有理會蘇年,徑直的從她身邊越過。
“喂!怎麼和長輩說話呢?”
蘇年腳踩着高跟鞋追上他。
醫院裡這裡有一段路程,以至于蘇年走的腿都是麻的。
“我說,就不能打個車嗎?你好歹也是個A級玩家,不可能這麼窮吧?”
是不可能,不過聞戲淵的小黑自從被成力那個王八羔子給炸了後,他就對這件事兒一直耿耿于懷。
“走路有助于身體健康,大姐,多鍛煉延年益壽。”
我去你的身體健康,蘇年心中怒火蔥燒。
聞戲淵那輛車可是花了他9000萬,能不心疼嗎?他現在見到成力第一件事不是把他殺了,而是見他先還錢!
醫院裡,葉暮實在是吃不下蘇圓每天做的油膩膩的肥豬肉,他記得小時候蘇圓做飯沒那麼重的。
“那,不是說了嗎?醫生讓吃清淡的。”
葉暮将盤子裡的菜全都吃了,隻剩下一盤子肥肉。
蘇圓垂眸,遮住眼底的失落。
“對不起啊暮暮,我忘了。”
“沒事兒,媽,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葉暮突然開口,他不知道該怎麼問,但有些事情,總是會知道的,隻是早晚得問題。
“什……什麼?”
蘇圓有些緊張,葉暮想,她應該知道自己要問什麼。
“比如……我不是您的親兒子。”
蘇圓聽到這個問題,毫不意外,她頓了頓,想要張口解釋,又憋了回去,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葉暮才開口。
他這些日子在醫院,嗓子有些沙啞。
“您可以和我說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嗎?”
既然葉暮都這樣問了,那麼蘇圓也并沒有什麼可以隐瞞的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平靜道。
“我本以為,你隻是這個世界上一個npc,可是自你從精神病醫院出來後,打亂了我的一切節奏,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要散的。”
不論是報複,是不舍,是愛,都是要散的。
蘇圓出身在一個無知,貧困,思想落後的小山村,那裡很難很難走出去。
即使外面發展成了什麼樣子,那裡還是維系着固有的落後思想,家家都以男人為中心,老一輩的母親告訴她們,要順從自己的丈夫,她的母親元玟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小時候,蘇圓親眼見過,自己的母親為了讨父親喜歡,經常抹的一臉白,塗的口脂像血一樣紅,父親喜歡小腳,她就把自己的腳硬生生折斷,父親喜歡聽戲,她就找隔壁寡婦學戲。
蘇圓看着母親的腳,心疼的問過她:“疼嗎?”
元玟聽到後表情竟然難得的一怔,她将蘇圓抱在懷裡,輕聲哄着。
“不疼,圓圓乖,不疼。”
可是蘇圓看着,明明就很疼啊。
蘇圓并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做,後來,她親眼看到,母親其實反抗過的,可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毆打,元玟也曾向同村的女性求救,想讓大家團結起來反抗家暴。
可是除了王寡婦願意幫她以外,其他人都妥協着,似乎在那些人眼中,那是不對的,不合群的,元玟成了一個異類。
那天,王寡婦給元玟出了個主意,給了元玟一包藥。
“拿着,給蘇老三放到飯菜裡,他死了,你就解脫了。”
元玟信以為真,在蘇老三那頓飯裡下了藥,不巧的是,元玟的嶽母吃了那碗飯,最後,元玟事情敗露,被蘇老三拎着刀追了三條街。
最後,王寡婦為了救元玟,被蘇老三活生生的砍死了。
蘇圓至今還記得,王寡婦死之前的那個眼神,不是恨意,不是後悔,更像是一種解脫,她對着蘇圓笑了,那個笑,很溫柔。
聽村裡人說,王寡婦害死了她丈夫,罪有應得,在王寡婦死後,村裡人對自己家的女人管的更加嚴了。
蘇老三把元玟摁在牆上,生生的将她的腿打斷。
村子裡出了命案,引起了鎮子上警察的注意,蘇圓也是在這時候,認識真正的成力。